2006-12-31

Three-Forked Road-記憶的長廊-上

算是給喜助的生日賀文。
算是給自己的新年賀文。




  算是一個美好的晚上。
  雖然對浦原喜助而言,只要天氣晴朗、風平浪靜,就能是美好的日子。而在這種悠閒的時刻,他應該是要上穿保暖的衣服,抱著熱上幾分的熱酒,在十二月裡吹著冷冷寒風的自家庭院長廊上對月獨酌。
  但他,偏偏、偏偏就是不甘寂寞,也以致於他現在如此煩惱。

  有人給他出了道難題,一個或許要參透他從有情開始、打破他所有浪漫夜晚計畫的難題(當然,回答正確也不代表他就能夠執行他自以為神秘的羅曼蒂克想法)。
 
 此時他只好窩在自己自己的房間內,忍受門戶緊閉的痛苦,就算他已經盡他所能裝得無比閒適,不過他確實是無比認真地開始思考那些十分瑣碎的事情,瑣碎得讓
人或許早已無法再度想起──那個人現在正以考試為名,坐在隔絕粗糙草蓆地板的墊子上,面對矮桌及週遭成堆的書本,拒絕他所有綿綿情意,自顧自地埋頭和古文
及生技作戰。

  那問題哪裡來的?
  老實說是他自己惹人家發怒而招來的問題(他澄清,他絕對沒有任何半分討厭的意思)相信是那個人在他倆低級且單方面的吵架中因為一時辭窮而翻出來的爛舊帳,或者說是往事。





  浦原喜助,總之是想要讓看似頭腦快要爆炸的黑崎一護暫時從書本中解放,當然,不管那會不會造成一護的困擾,或是不順一護的意願,簡單說就是希望能誘拐他和自己一同放空…不!是放鬆。
 
 於是他親自特調了一杯牛奶(加了些許蜂蜜),小心翼翼地將賣相不是非常好的熱牛奶擺在桌上,其中的意義──在已經被冷落多日的狀況下很容易被看出來──
他非常非常希望能得到一點點的關注,就算是只有一眼也好。說來是姑息加上可憐的心態,浦原喜助比誰都還要清楚,只要不是非常狀態,那個人永遠都會選擇眼前
最應該作的事情,可能偶爾會難得地給自己一點點的甜頭,但在牛奶上桌一護卻還是連頭都沒抬後,以前給的能夠暫時壓抑寂寞的甜蜜瞬間煙飛灰滅,他感到失落、
或是寂寞,所以他持著半分衝動,從背後近乎是撲上去似地抱住、沾著一護,雖沒有毛手毛腳,但也夠令人不愉快的了。

  可是他擁住的對象,宛若木頭(因為太過習慣他的舉動嗎?)和平常反差地完全沒有動氣。

  「很熱,滾開。」淡淡地吐出。

  ……或許有一點吧。

  當然,他也知道一護說熱是騙人的,至少看月份就知道。

  好吧,是夫妻生活過得太久了。

  「那就別穿那麼多,脫掉如何?」或許是有性暗示的意味…好吧,他可以承認根本就是,但他不會再作得更過分了,連他都開始覺得熱情是一瞬間的……啊,這樣說來,他倒有些傷感。
  他等待著回答,但再他倆人五秒鐘的空白之中,他明白了他的等待不具有太大的意義。「不把牛奶喝掉嗎?」他索性退一步轉移話題,只是……

  唰唰唰!聽得是振筆直書。

  「……黑崎君。」

  「見著了,等等會喝……」不知為何他開始聞到了火藥味。「你老在我身上磨蹭是因為沒事可作還是因為你欠挨揍?」確實,但他並不會因為那小小的火花而退縮。
  「不是,是因為愛。」
  「白痴。快滾。」
  「黑崎君不相信嗎?」

  突如其來,好尷尬的一陣沉默。

  「我只聽到你毫無根據地胡說八道。」

  嗯?他當然知道那不是一個問句,但對他而言已經構成了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照理來說,以浦原喜助的個性來說,應該會自動轉成色老頭模式用上下其手和猥褻言語來逃避這種沒頭沒腦的問題,只是這次他沒有隨便蒙混過去,只是愣了幾秒。

  悄悄地咬了下一護離他較近的耳垂,不太一般嘻笑的態度。

  「那種事情,真的想知道的話告訴你也可以。」沒給幾絲空隙。「記得要把愛心牛奶喝掉唷。」接著印下蜻蜓點水的頰側一吻,他抽出自己緊圈住一護的手,毅然起身離去。





  聽起來有點白痴嗎?他想也是啦。
  可是他還是莫名其妙地陷入了自我的甜蜜回憶之中。



>>>>>>>>>>>>>好像很久都沒在用的分隔線(汗)



  好普通的嬰兒。

  浦原喜助望著眼前粗壯的男人獻寶似地,手上抱著一個嬰兒在他面前進行似乎無止盡的吹噓,事先也沒有通知過就跑來找自己,要不是知道男人前些日子才結婚他鐵定以為孩子是偷抱來的。

  「喂!說句什麼吧?不覺得很可愛嗎?很可愛吧?快看──這小小的手……」

  不,其實長得還蠻像眼前的男人。
  頭髮,是橘色的。
  至少在意識到是誰的孩子之後,這個粉嫩嫩、一摔就壞的嬰兒就有了特別的存在感。浦原伸過手,逐漸接近,想摸摸那看起來很軟的頭髮──

  啪!

  伸出去的手毫不留情地被父愛給打了回來,甩著吃痛的手,浦原笑得花枝亂顫,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一心槓了起來,懷中的小小一護,是主角也是男人(笨蛋)友情的藉口之一,靜靜地縮著,直到肚子餓了才嚷嚷起來。

  三個月大。
  好奇的雙眼,盯著父母以外的外人,橘色的髮在路燈下泛著淡淡的光芒……他當然很清楚的知道,兩個大男人加一個嬰兒的組合站在路燈下的樣子在外人看來會非常詭異,但新生兒讓他覺得再稀奇不過,於是多看了那麼幾眼。

  在一心不知道的時候,他悄悄在一護的懷裡塞了一顆從店裡帶出來的彩色糖果。





  有那麼點兒冷。
  「哈啾!」
  才剛剛那麼意識到天氣的轉變,他的身體就不能自持地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站起身來,他走了幾步關了窗,抵絕了冷風的侵入。轉身看,牆上的時鐘剛過午夜;拿起了冷透的茶杯,將裡頭的殘汁飲盡,遲疑地,就站著一會兒。

  最終他走出自己的房門,手上還拿著茶杯。很規律地,夜間的睡眠順便顯示著生命的跡象,他聽得見熟睡的呼吸聲,使得走廊上的靜謐更突顯了兩三分。為保持那份難得的靜(不吵醒別人)他只得刻意躡手躡腳地走路。





  是巧合,浦原從店裡的某扇窗向外望。

  「ぎゃぁあああああ!」(尖叫聲)

  不遠方傳來的尖叫聲,不可抗力地、也擋不住自己的好奇,於是他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見得一個背著書包的小男孩正在拼命地朝自家這條巷子裡衝,好像正被什麼給追趕……他只消半分鐘便認出那頭橘髮,畢竟真的沒有幾個小孩會有這種奇怪的髮色。

 
 不時地尖叫不時向後看去──一個鮮血淋漓的靈正飄在一護的後方,神情苦悶、愁眉不解……好吧,大家都知道靈的壞習慣,一發現看得見自己的人類便窮追不
捨,非得把人嚇死不可……只是他質疑一心的兒子怎麼會還沒有習慣這種事,對他而言煞是新鮮於是他又見死不救地看了一會兒戲、看一護從巷頭奔到巷尾,才懶散
地站起身、走出門。

  「小弟弟,你為什麼要哭呢?」浦原猶如慈祥和藹的大叔叔一般接近蹲在電線竿下哭泣的一護,拍拍他的肩膀,意圖究竟有沒有鬼這個自己不太確定,只是能確定朋友的兒子沒有不戲弄的道理。

  一護縮了一下,畏懼地抬起頭,滿臉淚跡,見在自己身旁的不是先前恐怖的幽靈,鬆了一口氣,但衣著奇怪的叔叔似乎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剛剛、有一個滿臉、滿臉是血的鬼在追我!」

  「是這樣啊!是第一次看到那種東西嗎?」止不住的好奇心,牽起他的手,拉他起身。

  一護任浦原牽著,皺起眉頭,試著回憶起從前。「不是……可是最近幾天突然變得很清楚。」

  「這樣子啊。」感覺起來自己的問話沒什麼重點,好吧,本來浦原就是因為無聊才肯起尊身去管這檔閒事兒,他就是一點兒都不覺得一心的兒子會沒辦法自個兒解決這種事。

  「叔叔是誰?」盯著他許久,一個滿臉鬍渣的怪人,良久一護突然開口問。

  「這個啊──我只是糖果店的老闆啦。」他摸摸下巴,決定還是簡單帶過這個問題。「小弟弟,你知道該怎麼回家吧?」見一護點點頭,浦原不自禁地揉了揉那奇怪的頭髮(雖然馬上遭到了反抗),並塞給一護幾顆糖,目送他離去。





 
 喜歡站在門邊,那種日式的紙拉門,看透過糊紙的暈黃燈光透過那一個個小小窗格,老實說那令他有真正安頓、立足於某個地方的感覺。雖然說他能浸淫在這種私
人情感的機會與時間實在不多。而此時恰好有這個他故意創造的巧合,讓他心情十分地愉悅──如果一護沒有死死呆在房裡頭,而是在這個時刻走出房門而撞見自己
他會更加的高興(這只是幻想而已,請諒解吧,就正常的一護來說,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的),這份情感基本上是很薄弱的,但只要有一點兒足以讓他遐想的空間就
已足夠。

  他有點想打開那扇門,在他發現自己站了那麼久都沒有機會實現自己的幻想的時候,只是他此時正在猶豫,帶著些害怕、害怕遭到門
內人的冷酷對待,現在的甜蜜幻想是不容許那種狀況的,雖說他已經經歷過數次的拒絕,不論是言語或是肢體上的。且往往…他會鍥而不捨地一試再試,但現在,被
昏沉的黑暗所渲染的他此時只能承認自己的膽小!

  「甜心……」他站在門前,低吟,且知道這種聲量能讓房內的人聽見。





  時而臭屁時而膽小的小鬼。

  「在想什麼啊……笑得這麼噁心。」狼吞虎嚥啊,小夥子。看來當真是耗了相當的體力啊。看一護大口大口吞下碗裡的飯,一手還能拿起另一只湯碗,依舊,一口飲盡。

  ……好吧,吃相有待改進。

  不過家教上的問題(是吧?一心?)不是他能夠把持的,但是呢,男孩子嘛,有精神,吃得下、睡得著就好。

  「你覺得我會在想接下來的訓練以外的東西嗎?」笑臉盈盈,不是怕他不怕,只是在用餐時,對戰的殺戮之氣就暫且拋下吧。撐起臉頰直盯著一護瞧,才不小心地(遲鈍地)發現自己剛才的想法簡直就像堅持遵守繁文縟節的老頭子……領悟到了這點。

  答案很牽強,因為他很敷衍。

  「嘖、說謊不打草稿。」是常常被浦原耍著玩沒有錯,但短短幾日以來,和這個男人相處也是學得會如何在他身旁明哲保身的道理……這個意思是說,一護現在還能依稀戳破他幾個謊言──真的就是那麼幾個。

 
 他以為自己會僅以微笑帶過。「說謊要打草稿?我還不知道有這種必要呢。」有如之前愚弄一護的時候,不知何時那次數茫然增加,漸漸地,和一心的兒子熟識
後,若說前些日子只用外頭有幽浮的笑話騙他,現下大概就是像烈酒般的玩笑(這當然不是指把一護灌醉後對他做些什麼……而或許灌醉是一個好玩笑吧)

  他承認這是自己的惡習,在時間地點情境對象都許可的狀況下,玩笑。
  「吶吶、黑崎君難道不覺得會上當的人就是會往謊言裡頭硬鑽去嗎?」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會上當的人"就是在指自己。一護為之氣結,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這鐵般的指證,索性不予理會。放下筷子、表示自己用餐已完畢,僅止於此。

  「哎呀哎呀,不說話是代表黑崎君同意我的說法囉?」幾許殷殷期盼,盼這樣有趣無回的對話能多多少少有些改變,才不致這樣無趣、不,不如說這樣的過程是令人心折的,甚至令人無可奈何。

  接著他看一護伸了個懶腰,雙手高高舉起,雙眼緊閉,深吸了口氣,頸子左右點了幾回,才全身鬆懈地向後倒去,呈大字型躺在地上。
  喔,午後確實令人感到陣陣睡意。
  「不繼續嗎?」雖然浦原有那個意思想讓他休息,或是再多聊個幾句話,但好像剩不了多少時間了,好倉促……

  一護聽見了,本來以為要開口抱怨的,但他卻只抬起一隻手,五指展開──「好啊,再給我5秒鐘。」

  好誠摯的笑容。
  令自己有些許的羞愧。

  他伸出手,另一隻壓低了自己的帽子,拉一護起身。

  『一切就拜託你了!我要救她!』





  沒有回應。
  那可見是睡著了。他滿意的笑。(喔!他才沒有在牛奶裡放了什麼呢!)
  悄悄拉開了門,他探頭一看,果然一護已經伏於桌案上沉沉睡去,是該累了,他高興一護還能累得睡去,而非整日整夜如狂人一般,那會令他萬分沮喪,雖然只是他被無視的程度又高了一些些。

 
 走進房中關上門,趨近看來,盛著牛奶的玻璃杯杯底殘餘的是以結起的殘渣,像小女孩一樣,他為了一護把牛奶喝掉而高興起來──是非常高興,打從心底地。蹲
跪在一護身旁,拉起原本披蓋在一護身上的滑落的毯子,但想想他又覺得不妥,若是任一護就這樣睡下去,早上起來大多會全身痠痛。

  當然這只是一個藉口而已。

 
 雖然說是藉口,可是他在實際考慮到這件事時也是站在睡著的人那邊去正經地想的。環望四周,稍稍失望了一下,浦原也知道這種地方是不會有寢具的,寢具都收
在了另一間房間;抱回房間裡也不是不行,就怕驚動到他……索性,浦原盤腿坐下,輕手輕腳地讓人仰著躺下,讓一護把頭枕在自己的腿上,這個的後果他曉得,但
和一護起床後吃驚(還會有其他反應嗎?)的樣子比起來,這個代價實在太小了,他甘願承受,也很歡喜……
  一護皺了皺眉,眼見就要轉醒,讓他連大氣都不敢吸,緊張地望著一護。終究一護並沒有因為他自認貼心的小動作而醒過來,反而安穩地睡了,他鬆了口氣,將自己還算有溫度的手貼至一護面頰,以指節輕輕磨蹭,一護咕噥了一聲。

  夜晚啊,不然他也好久都見不著這樣的睡臉。





  十日的最後一頓晚餐。

  「噗哈──」宛若浮出水面。「總算重見天日了!」率先從那長得彷彿要爬一輩子的梯子上解脫,一護在推開掩飾那地下洞天的畳爬上地面的時候如此說。
  甚至是感覺到了正常世界的空氣,好像有點誇張了。
  爬到地面後,頹然靠著牆滑落在地,手掌下的觸感很粗糙,他嘆了一口氣,同時呼出自己多日以來的緊繃與疲累。

  「這麼累嗎?黑、崎、君?」在他耳邊耳語,他倏然睜開眼,和在他之後直接輕輕鬆鬆抵達地面一臉愉悅的浦原相撞,有些生氣,不光只是為了浦原如此的輕鬆,多還為了那多餘的戲弄。不過聞言他還是馬上跳起,以免再度陷自己於其他怪異的狀態中。
  「不不不,一點也不,我精神好得很!」連忙澄清。

  浦原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安心吧。來,我想晚飯應該是準備好了。」

  一護摸摸鼻子,跟著一步一步向領飯處而去。
  走進飯廳,一盛了滿載米飯的碗凌空向他飛來,他慌得急忙伸手接住──

  「Nice Catch!」紅髮的男孩喊,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喂喂喂!食物可不是讓你拿來玩的吧?」一護捧著那碗飯,狼狽地說。
  浦原連壓帶推地摸摸那孩子的頭。「是啊,黑崎君說得對……好、好,小雨,坐下吃飯囉~」
  「好。」
  隨著浦原的話,在一旁默默幫眾人盛飯的女孩和另一高大的男子拿著碗走向飯桌。

  若說是他的錯覺也就罷了,但他能感覺得到浦原的不濟……安靜地,他拿起筷子開始用餐。
  餐桌上一片寂靜,就一護所知,平常至少會上演一場筷子大戰,然而今天卻好像染上了什麼悲愁的情緒,所有人的動作(並不包括他自己)都有些生硬、緩慢且疏遠。

  「……那個、對啦,黑崎君,吃完飯,就可以回家了唷。」那頭沙啞的聲音,比平常的輕佻更加劇烈,在空氣中飄散。

  什麼?「啊?」怔得一臉呆愣,嘴角尚有一粒被遺忘的飯粒。

  「雖然都是在地底下……但是住了太久,忘記了嗎?」
  「忘記什麼?」依然不明白。
  浦原聞言詭笑。「秘密。」至少那樣看起來真的是無比的欠揍……一護那頭已經掄起了拳。「啊、啊,總之你就是好好過你剩下的暑假吧。」

  ──總之就是送客的意思?

  自動如此解讀,一護點點頭,然後低頭吃飯,覺得萬分的不愉快。
  浦原在一旁看著,只是沉著臉。

  有些使力地放下了碗,一護轉過頭看向浦原。「借個浴室還行吧?我這具身體已經乾晾了很多天了。」語氣不能算上是請求,倒像是無理或是無法忍耐。

  「當然可以,請隨你喜歡的使用吧。」堆起來的笑臉,有些勉強。

  一護立即向裡頭走去,咚咚地踏在畳上的腳步聲或許又大可說明那份解不開(死腦筋)的隔閡。沒走幾步,他被人拉住。
  「幹嘛……」困惑地轉頭,是浦原搭上了他的肩頭。
  「等等嘛,幹嘛那麼急呢?黑崎君……」
  硬是把他整個人轉過來,手逐漸伸向他的臉──「你、你要幹嘛啦!喂……」十分地緊張,以為浦原要對自己做什麼的一護,不斷地後退,直到抵到了牆壁的死角。
  「不用緊張嘛。」扣住了一護肩頭,手卻只是伸至他嘴邊、撥了撥,並將手拿到他眼前,是飯粒。
  「真是的~好粗心啊,黑崎君。」嘴角的笑,在在宣揚著恥笑。
  「啊、喔……謝謝。」

  還沒有結束。
  一護呆呆地望著,呃,也能說是瞪著,看浦原將那粒熟米給送進嘴裡──這景象對他來說實在是有點衝擊,他只能看著,卻不能阻止,充滿了疑問和隨之而來的怒氣就那樣卡在喉頭,任浦原推著推進走廊內。

  「好~洗澡時間到囉~黑崎君,快去洗得香噴噴吧~」

  男人,笑吟吟地,因為再度得逞。



  克制了,沒摔上門,不是因為這兒是別人家,總之,喔…嘶──喀、嚓。

  「混帳王八蛋……」

  一對上鏡子,一護不自禁地掩住自己的臉,因為實在太過難看了,滿面通紅的自己……而他遲鈍地,知道自己過去都將被嘲笑,浦原那傢伙也就罷了,連那個不知道在傲慢什麼比自己小上好幾歲的紅髮小鬼頭以後看到自己都會加以嘲笑!還有那個留著下垂蟑螂頭的小女生!

  獨自一人在浴室裡抓狂的,愚蠢的傢伙。

  戴著厚重鏡片的男子對站在浴室外頭的浦原如是說,只見浦原掩嘴偷笑。

  「不過店長你也太頑皮了。」





  有點缺氧,但還是寒冷,是怎麼一回事呢?
  他覺得自己以前向來不討厭這種淫糜的氣氛,只是現在太過平和,平和得讓人對性行為興致缺缺……他並不覺得這是多嚴重的問題,如果是需要需索的時刻,他如何會不知道?他以為他和一護達成了共識,那並不造成什麼困擾,他想想……喔,已經大概有一個月都沒有做到最後了……

  笑了笑,怎麼他一個人在為這種事情煩惱呢?一定是因為太無聊了吧?

  一護睡得好熟。
  睫毛撲著臉龐,有點兒黑眼圈的眼框,難看地半側睡著,雙手在幾分鐘前移上了他的腰,尋求一度的抱枕。

  剛才想起了酒的滋味,也不會忘記什麼以往的事兒,就像酒一樣……想起了以前,他覺得那些事好遙遠,年輕的時候怎麼那麼活潑呢?
  那樣說可能有點兒失禮吧,但是現在的一護實在是有點兒開始朝夜一的個性邁進……對自己的逗弄和笑話都逐漸的無動於衷。

  喃喃念著,只是人沒醒。好,他說他是故意的。

  只是……覺得外面的月亮太漂亮了,卻就要朝西邊而去,夜晚也就要狂奔散去,而這種夜裡,他忘記了,睡著的人也忘記了。

  那壺甜濃的酒。

  低下頭,他吻了一護的唇,然後苦笑了起來。
  因為他還是為了一護,為了不趕走那份睡眠,只輕輕地吻下。

  實在是很不甘心,而其中大部分的成分卻又都是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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