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0-28

以欲望之名(In the Name of)+最後的直男(The Last Straight Man) 觀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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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欲望之名 In the Name of [W imie...]2013

Dir. Malgorzata Szumowska, Poland, Star. Andrzej Chyra, Mateusz Kosciukiewicz, Tomasz Schuchardt
天主教神父Adam在偏遠的鄉區執道,他在年輕時選擇從事神職,並嚴格遵守獨身制(celibacy)。他的工作包含負責看管一群行為不當的少年,當地一名沉默寡言的古怪少年Lukasz吸引了他的目光,在一晚照顧打架受傷的Lukasz後,他的自制力開始逐漸動搖。
看這部片就像是在看For A Lost Soldier [Voor een verloren soldaat]*的反相,以年紀較長的Adam視角出發,但基於角色年齡設定和選角,畫面上看起來沒有那麼驚悚。(Adam近中年,Lukasz應該是1718歲;電影中並沒有明講Lukasz的歲數,片中一群受管教的男孩目測大部分是1218歲,但三名有拍攝到性行為的年輕演員年紀應該至少都有二十幾歲以上,完全是成人。)
(除了年紀以外,片中的Lukasz看起來應該是有高功能自閉症或亞斯伯格症,再者是Adam作為神父兼管教者,即是一個父權、權威、高上的象徵。當一個孤獨、格格不入的青少年,身處一群吵雜、像兄弟會一般的男孩之中,一個穩重的長者不在乎他的古怪,仔細地照料他、安撫他;你很難推斷那究竟是愛情或依賴感。)
(電影中亦承認戀童題材,無論觀眾怎麼看,或許都會得到電影立於同情角度之結論;又無論觀眾對這種事的看法如何,這部片的選擇仍是組構一段相親相愛的關係,而非拐騙脅迫。)
在剛看完In the Name of之際,我第一時間感覺是冷冷的,以我之見,這部片的拍攝和呈現可說平淡如白水,一不小心就會睡著,但過了幾天、幾星期之後,這部片奇異地在我腦海裡留下了印象,比起外表,訊息似乎更具穿透力。
Adam是主角,這部片是有關他的孤獨,也是有關他的自我束縛。Adam在沉悶的鄉下地方度日,無法與人交心,相處的人們用片面的角度看待他,夜半時分如潮水般侵襲而來的寂寞令他幾近自我溺斃。他與Lukasz有如彼此的浮木,他又如何抵抗自己的求生意志?
飾演AdamAndrzej Chyra在片中有一段動人的酒後自白,他為了抗拒自己的本性而成為一個神父,以為宗教能約束他的慾望,疏不知壓抑令他如此痛苦,經年累月、令人輾轉反側的慢性痛。更令人扼腕的是,Adam向家人的告白被當作酒後醉言酣語,他投向神職的理由呼之即出:社會價值,如同千千萬萬個走過類似途徑的人,他選擇成為一個形象,而非他自己,當他的骨肉血親也選擇那個形象,只能用痛心形容。
我對社會學沒有特別深入的學術概念,對於「同性戀=禁忌」這種現象與歧視,我的總括看法是,無論東方或西方,問題出在父權社會、性別刻板和集體意識之上;而導演兼編劇Szumowska將角色設為一個天主教神父,或許是想針對宗教與信徒社會施行的禁慾主義做出批判,人性與神性的掙扎在此片中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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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可能有人從沒聽過,更別說看過For A Lost Soldier,在此補充:故事是一個寄居荷蘭以躲避戰爭的男孩,與臨時紮營的一名加拿大軍人發展出一段短暫的戀情。看起來驚悚的原因是片中飾演男孩一角的Maarten Smit拍戲當年約略十二歲、身材瘦弱,對上外型年輕健壯、已是成人的Andrew Kelley;儘管只是演戲,拍攝上並未用代位或帶過來掩飾兩個角色之間的親密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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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直男 The Last Straight Man2014

Dir. Mark Bessenger, USA, Star. Mark Cirillo, Scott Sell
LewisCooper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在LewisCooper舉辦的單身派對後,兩人酒醉之餘發生了性關係,他們決定這不應該破壞他們之間的友情,但在每年Cooper結婚紀念日的前一天,他們約在同一個旅館的同一個房間重聚。
這部片有惱人的配樂和粗糙的打光攝影,演員的演技也不能說好到哪裡去,但同時作為一個侷限性極高的電影(所有場景幾乎都在同一個房間)和一部同志片,我看得可說感激涕零;有太多同志片卡在社會境遇、性向探索和自我認同,這部片以上皆是,不過這部片的劇本讓我把這些,和這是一部成本低到炸裂的獨立片的事實全部拋在腦後。
除了呈現出來有點窮酸之外,作為一個講性向、講感情的濃縮型劇本,其完成度算是頗高,在角色琢磨上亦表現不差。此片包含了四次LewisCooper的年度聚會,內容通常包含了性愛、酒精,以及三個問答。劇本巧妙地將角色說明藏在兩個角色的對話之中,一方面也推動了時間和劇情進展。
第一次,LewisCooper坦承自己的性向,而Cooper則順勢表現出自己對同性性行為的興趣,視兩人事後能馬上完全談開的狀況,可知LewisCooper之間雖然不與對方分享所有的生活細節,但極度信任對方,能將自己感到脆弱之處暴露在對方眼前,能為對方容忍。Lewis較為纖細但懂得變通,Cooper開朗卻是比較保守的一方。
在接下來的幾次聚會,可以看到他們倆人之間對這段關係感覺的不同出發點,接受自己是同性戀的Lewis認為Cooper是無法正視自己的性傾向,而Cooper則是在家庭的牽絆下試圖緊捉住自己的心情,對他來說,自己究竟是不是喜歡偶爾吹吹簫走後門,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重點。
現在對性向的觀念越來越開放,開放到甚至有時我覺得只是多餘的形容詞,但非黑即白的論點仍舊存在(包括先天後天說),即使最簡單的一套金賽量表就擺在那裏讓人參考,也經常被忽視。流動情慾確實存在,更重要的是,感情並不受理智與所謂性向所侷限。
我近日看了西部世界影集的劇終集,其中一名主要角色有句台詞是:"The beautiful trap is inside of us…because it is us." 其義在看過該劇後會有不同感受,但可以平凡地解釋作「畫地自限」。Cooper,即使認為妻子不是他的靈魂伴侶仍然選擇與其共組家庭;Lewis,就算寫了再多的狗血浪漫小說也無法伸手真正在對的時刻抓住幸福。他們的人生是妥協,與時刻直視自己可能擁有的人生,就近在咫尺。電影本身用情色與幽默來掩飾實際的纖細,正如角色們用酒精和性愛來掩蓋自己真正的感覺。
他們有的只有Cooper的一句台詞:"Come on, Lewis. Let us l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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