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7-01

昔日同人短文三篇

在硬碟裡挖出來N年前寫的小東西,當時野心勃勃想用主題串連不同的電視劇。
長話短說,過於龐大無法實踐,不過完成了其中三篇短篇。

三篇短篇原作分別為SouthLAnd、Sherlock (BBC)、Boston Legal
皆為G級,所以配對什麼大概就不用特別寫出來吧。

The Pain That Cannot Be Told 

SOUTHLAND (After S3E05)

Ben正在警局裡收拾最後一點東西,一邊分心聽Dewey在講哪個他勾搭上的小妞,多半都是Dewey自己一個人在大聲說話,旁邊的人偶爾報以幾聲哄笑。剛好他的手機響了,他一看號碼,是John。稀奇,若不是有什麼要緊事,John不會在非工作時間打給他。Ben想也不想地接起電話。

「是我。」

Ben懷疑John是不是哭過。
「長官?」
又或許只是過敏。

「來接我,我出了點小車禍。」
「在哪裡?」

Ben和幾個巡警用眼神示意過後大步邁出警局,朝停車場走去。John把位置告訴他,Ben簡單說句「我上路了。」就掛掉了電話。

John帶起他的太陽眼鏡,躲進車裡避風。他的車底盤給一塊突出沙面的石頭刮傷了,大概得進廠修理。實際上,儘管他能想像自己往後幾天通勤上下班會有多麻煩,但那不是他最關心的事,他也不知道他最關心什麼,甚至也不想去在乎。

千頭萬緒一湧而上,而他的背很痛,好像能要了他的命似的。可能總有一天會。他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試圖在駕駛座中找個最舒服的姿勢,他把自己的止痛藥弄灑了,就在旁邊的沙地上,而他此時寧願轉過身,當作那些白色的藥片不存在,假裝自己腦袋一片空白,至少試著什麼都別想,任氣力一絲絲隨他逐漸麻痺的思緒流走。

John不知道自己在那裏頭待了多久,直到Ben拉開他的車門他才意識到時間的流逝,從警局到這裡少說有一小時的車程。

「長官,你沒事吧?有受傷嗎?」

他隔著墨鏡看Ben,多餘的陽光自被拉開的車門外竄進,他不得不拿開墨鏡,將三根指頭放上自己的雙眼,好像手指的重量能抵抗外在的一切。接著他隨即感覺到Ben的身軀替他擋住了刺目的陽光,或多或少。

「長官?」Ben又問了一次。「你還好吧?」

John強迫自己睜開雙眼,Ben正著急地望著自己,讓他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不應該在Ben面前不知所措才對,見鬼,他第一個就想到要打電話給Ben──不,是因為他前妻現在正他媽的像在躲債主一樣地躲著他。John的腦袋一下又被雜亂的念頭填滿。

「John! 你沒有撞到頭還是什麼的吧?」

「…我沒有。」John強迫自己中斷腦中那個小人的耳語,這小子真是有夠吵的。「在我前面有個開卡車的絕世大白癡沒把他的梯子綁緊,那梯子直接掉在我車前面。」John低下頭,避開那道視線,至少自己眼不見為淨。

「是喔…你真的還好嗎?」

「別再問這個問題了,我好得很!」

「好吧。那你聯絡拖吊車了嗎?」

「嗯,他們應該…五分鐘前就要到了。」John看了看時間。

「是啊。」Ben應答。「嘿,你要不要…」

「什麼?」John低聲打斷Ben

「我想說你要不要先到我車上?然後我們一起等那些遲鈍的傢伙。」Ben很小心地問,一字一句,他知道John最近的心情很差。

「…那像是個好主意。」John答道,然後看著Ben伸手到自己面前,像往常一樣;而如果像以前一樣,John應該要甩開那隻手,拒絕Ben的好意。不過,現在──John不知道自己除了讓Ben攙扶自己以外還有什麼選擇,他想也不想地握住Ben的手,讓Ben環過自己的肩膀,他能感受到Ben的力量,那股力量足以撐起自己的身子,他們一步一步,緩緩地迎著風走向Ben的車子。

Ben小心地讓John放進自己車裡的副駕駛座。

「幫我把車裡的東西拿來。」

「好。」

Ben能看見John額際有些濡濕,天氣並不熱,他只能猜測John一定是背又痛起來了,隨即他看著John用很慢的速度側坐,將一邊肩膀斜靠在椅背上,身子正面對著車門。Ben輕輕將手指壓附於John的左肩上,就那麼一會兒,John只來得及抬眼,Ben就收手,走到John的車子那裏去,替John把他車裡的重要東西都捲了到自己車上去,並確定沒遺留下什麼。

「你拿了我的夾克嗎?」

「拿了,你想要嗎?」
Ben從駕駛座這邊將John的東西放到後座,他這個方向只能看見John被包裹在巡警制服中的背,John的身子幾乎要縮成一團。

「拿給我。」

Ben將John的外套打開,披上他的背,然後才坐進駕駛座,並關上車門,阻絕了外頭的紛囂,現在他們只能等待。Ben一開始還盯著John,但John一動也不動,他只好抓著方向盤,吐了一口長長的氣。他們的對話多半都是由John主動開始的,無論公私,只是現在明顯很需要有個話題來轉移John的壞心情,還必須由自己起頭……Ben開始在腦袋裡思索有沒有什麼趣事可以說,腦袋裡最先蹦出來的是Dewey那些髒事,他嘖了一聲,刪掉刪掉。

John聽到了。
「晚上有約會?」

「什麼?」Ben轉頭,「喔,沒有。」

「沒要帶Sally去你們比佛利山莊的貴族派對上游泳嗎?」

「沒有什麼派對。」
Ben摸了下眉端,又來了,公子哥的調侃。
「而且我和她分了。」
不過算了,總比接下來這十幾分鐘都無話可說的好。

「為什麼?你抓到她和另一個菜鳥警察在她的敞篷車裡拍豔照?」John微微側過頭,顯然對這種話題很感興趣。

「我們不適合,就這樣。」Ben抿抿嘴,他實在不太想講到這個,自從聽到自己的同仁那些故事以後,他對Sally就提不起性趣了,他其實到現在還有點介意當初John怎麼完全沒提醒自己這事。

John較大幅度地轉過頭,給了Ben一個『早告訴過你了』的表情。

「我還是好奇,」Ben決定把話題轉移一下。「你怎麼就沒有個Sally Story。」他頓了下。「別跟我說什麼不應該和被你開罰單的對象睡覺之類的。」

John回過頭,作了個小小的聳肩的動作。
「不感興趣。」

「所以她也約過你幾次?」

「兩、三次吧。」John的頭又貼回椅背上。「你倒是對這件事很看得開啊。」

因為本來就沒有認真的意思。
「你們也沒給過我心理準備。」

「有水嗎?」

Ben揚了揚眉,從副駕那邊拿了一瓶寶特瓶水給他。John接過以後扭開瓶蓋,先是喝了瓶口的一點,再仰頭灌下約五分之一寶特瓶的水,他將水瓶放到一邊,他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

「你還是去找個好女孩吧,你值得更好的。」

接著他們又等了大概五分鐘左右,一輛偌高的拖吊車總算來了,Ben照John說的和那些人交代了姓名、電話之類的,John用手機連絡了下事情,他坐在車裡看自己的車子被拖走,Ben站在他這邊的車窗外,被夕陽照得瞇起了眼睛,然後他趁Ben開車的時候小憩了一會兒,並在到家前醒了過來。

Ben看到John的家門口站了一個男人。看不太清楚是誰。
「你認識嗎?你家門口的…」

「認識。」

John自己奮力地站起身,在Ben來得及走過來扶他之前。而Ben認出了那個男人──上次有見過,John說那傢伙是自己的藥頭,Ben皺著眉看向那個男人,John只是掏出鑰匙,拋開那個男人,要那傢伙先進去。

「長官…」

「那麼,今天謝謝你來接我。」John再次打斷Ben要說的話,他不認為自己想聽到那些事,至少不是現在。

Ben重重地呼出一口氣,他上前搭住John的肩且扶著他John的另一隻臂膀,John望向他,Ben的力氣用得有點重,John懷疑他自己有沒有意識到;他讓Ben陪自己走到家門口,並站在門口等著Ben把他的東西拿過來。

「明天見。」John懷中抱著自己車裡那堆雜物,有帳單和乾洗衣物什麼的,打算進門,但是Ben還傻站在那裏,他疑惑地看著Ben,以為他有什麼要交代。

「所以,」Ben問,突然,且沒頭沒腦地,「他是你的男朋友還是怎樣,這樣隨傳隨到的。」他一說出口就後悔了,該死,他跟自己的教官開了個同性玩笑,他可以從John臉上看出來,John一點都不覺得好笑,實際上,John一臉被冒犯到的表情。

Ben作好了被John揪領子到跟前狠狠教訓一番的心理準備。

但是,沒有任何訓話,Ben來不及多想什麼,只能呆看著John的表情自難看、訝異轉為無可奈何,眼睛向外轉了一圈後,John對Ben露出一個笑容,那種Ben常看到的冷笑──或是嘲諷的笑容。

「就算是,又怎樣?」
接著John當著Ben的臉關上門。

Ben愣在那裏,無法消化John剛才說的話。那是個玩笑嗎?約兩秒後John又打開房門,面無表情地對Ben說:「明天早上,七點半。」

「是...長官。」
那是Ben當下唯一能做出的回應。



Addiction

BBC SHERLOCK

約翰回到221B,那是一個夜晚,他揹了一個偌大的背包,裡頭裝著他旅行外出的衣物以及一些給夏洛克、哈德遜太太、蘇格蘭場的小禮物,莎拉和他在周末去郊外散散心,在外頭住了一晚,無所謂愉快不愉快,重點是獨處時間,夏洛克甚至很識相地沒傳任何簡訊來。

他從計程車下車後抬頭望了下二樓的窗戶,窗簾是拉上的,但約翰看得出裡頭沒開燈;夏洛克可能出門了,大概有案子,那可解釋了他為什麼這兩天音訊全無,因為忙得沒時間嘛。

哈德遜太太似乎也不在,又或是已經上床休息了。約翰慣性地查看一樓的走廊,自從搬來和夏洛克住以後,應該說,自從他知道夏洛克的敵人可以有多危險之後,他就習慣隨時提高注意力了,這份警覺有時還真的能讓他遠離一些特定的麻煩,當然,若是發生在自己家裡就似乎無可避免──約翰才剛踏上樓梯幾階,就發現有什麼不太對勁。

他僵在階梯上,他聞到了一股菸味,香菸,來自樓上,他和夏洛克都不抽菸,可能是夏洛克的訪客,但是味道很重,約翰只能得出一種結論,有人待在他和夏洛克的家裡。

這念頭讓他皺起眉頭,如果又是夏洛克哪個仇家,這未免也太粗心了一些,竟然在別人家抽菸?約翰躡手躡腳地上樓,樓上很暗,他能隱隱看出他們的門是開著的,這更證實了他的想法,即使是夏洛克也不會沒神經到出去還不鎖門。這事還是必須解決,他悄聲上樓到自己的房間,從抽屜裡拿出他的槍,他真希望他不要用到這玩意兒,但夏洛克這笨蛋會招惹來什麼樣的人物實在無法預料。

他拿著槍下樓,自門開著的小縫中望進去,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背對門口的單人沙發,有個人坐在上頭──他能那樣說是因為他看到筆電螢幕的光在閃爍,而顯然菸味也是出自那位仁兄,這麼暗他實在看不清楚。

「約翰,進來。」

他認出那是夏洛克的聲音。
「夏洛克?你這是在幹嘛?」他推開門走進去,一邊去開燈。「怎麼不開燈?」手槍被他隨意放在他和夏洛克共用的書桌上。

「正在忙。」

約翰已經學會不要對夏洛克對事物的先後順序感到驚奇了。
「看得出來,」燈亮了,約翰瞇眼適應那種亮度,他轉身面對夏洛克,夏洛克現在正盤腿在打電腦,不,是瞪著電腦。「你在…抽菸?我以為你戒很久了,夏洛克。」約翰確定自己的聲音裡沒有責備的意思,但屋裡可真謂煙霧瀰漫。

「以前在書櫃裡藏了一包。」這時夏洛克才終於抬頭看約翰。「尼古丁貼片用完了。」

約翰挑眉,「喔,而且我不在?」他太清楚夏洛克了,「你就不能請哈德遜太太…」

「她和特納太太結伴去參加一個教會的…活動。你火氣很大,約翰。」在說這句時夏洛克又低頭打了一串字。

「不,不。」約翰在夏洛克對面的沙發坐下。「我好得很。」

「我嚇到你了,所以你帶了槍。我出門時會記得鎖門,約翰,至少在連哈德遜太太也不在家的時候。」

約翰連問都懶得問他怎麼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我看你都把一整包菸抽完了。」

「對,但沒關係,我不需要了。」夏洛克依舊埋首,連看都不看一眼,約翰替他將空菸盒拋進垃圾桶中。

「喔,因為我在這裡?」

「確實,」夏洛克抬頭看他一眼。「因為你回來了。」

「…你看,我才剛回來,我真的有點想去洗個澡然後睡到自然醒之類的,夏洛克…」約翰試圖和他解釋,而且現在很晚了,他無意再出門。

「我說了,我不需要,」夏洛克按下一個鍵,從約翰的角度看來是ENTER,然後夏洛克關掉筆電。「在你踏進家門的時候我就想通了,一件案子解決了,約翰。」

約翰饒富趣味地望著夏洛克,這可能是一篇文章。「是關於什麼的,夏洛克,告訴我,竟然能讓你想了一整天。」

「多謝你的挖苦,約翰。」夏洛克站起身,將筆電放到一邊,「是一樁竊書案,或許明天你願意陪我去見見那位竊書賊?」在約翰還沒回答以前,夏洛克又接了一句:「還有帶上你的槍。」

呃,這代表可能會有危險,但他記得自己還沒有答應,算了。

「你該休息了,約翰。辛苦的一天,不是嗎?你可以明天再買尼古丁貼片。」

約翰又被搶白,還在琢磨夏洛克話中的意思,只見夏洛克對他燦笑一下──顯然夏洛克心情很好──然後夏洛克開始往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

「嘿!能先讓我用浴室嗎?夏洛克!」約翰這才想起自己應該做的事,他朝夏洛克消失的方向喊。

然後他聽到浴室傳來的水聲。

這真是好極了。



Deduction

BOSTON LEGAL

Alan正在紐約辦公,Jerry的表兄惹上了麻煩,顯然Jerry的自信心不足,就算有他女友Katie那樂觀到極點的打氣都不夠,於是Jerry給Alan打了電話,希望他能幫忙打這場官司,當然,Alan會願意大老遠跑到紐約,不光是看在Jerry的份上,也是因為Jerry的表兄這案子實在太有趣了──他是個被指控虐待動物的馴獸師。

而在幾小時的常規作業之後,Alan建議Jerry和Katie一塊去吃飯,作為敘舊;儘管偶爾會在法院裡遇到,但律師總是在趕場,實在沒什麼時間談生活上的事。於是他們在送走Jerry的表兄之後叫了輛計程車,直奔某個高級餐廳。

在餐廳門口時,Alan的手機響起來了。

「等等,Jerry…」Alan從口袋中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後對他們說:「是我達令,我得接這通電話,抱歉,你們先進去吧。」Alan抬手請他們先走,自己一個人到一旁去講電話。

Jerry和Katie互看了一眼,兩人先推開門走進去,給侍者帶位。等了好久都還看Alan在窗外,拿著手機,表情和以往的平常一般,平淡,毫無波瀾,那真的讓Jerry安心了一些。

「他一點也沒變,不是嗎?」Jerry在Katie耳邊說。

Katie看了自己男友一眼,他真的很崇拜Alan Shore這個男人啊,她承認Alan是個很特別的律師,但那個人實在太過複雜了,不過她覺得這不是她應該跟Jerry討論的問題,於是她只點了點頭。

他們正讓侍者確定點單時,Alan滿臉笑容地朝他們走過來,優雅地滑入座位中,再度道歉了一次,並跟著點菜。

「剛剛那是…Denny嗎?」Katie等Alan點完餐後問。

「嗯,對,」Alan揚了揚眉,似乎沒料到Katie會問。「在我還沒離婚的情況下,我想他是唯一能被我稱為”達令”的人選了。」

Jerry似乎沒什麼意見,而Katie實在不敢問他們彼此有沒有不是被稱作”達令”的對象。所以Katie只好轉移話題。

「他還好吧?怎麼突然打電話過來?」在她印象中,Denny打電話給Alan不是因為又被法官判藐視法庭、拘留起來,就是找Alan一起出去喝酒作樂──當然那是Alan和Denny都還在Crane, Poole and Schmidt的時候的事了,Denny年紀也大了,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毛病,身體上的。

「喔,他好得很呢,就是太關心戰爭了一點,」Alan說著又拿出手機,撥啊撥的弄了張照片給Katie看,上面是張Denny拿著把獵槍在自家陽台上向國旗敬禮的樣子,Katie輕笑,Alan將手機收起來。「他只是打來…他總是太過介意我和…」

Alan說到這裡停下來,Katie好奇地張大眼睛,就看Alan的眼神飄向Jerry。

Alan笑了笑。「你知道嗎?還是別說我和Denny了,說說你們吧,有什麼進展嗎?」

Katie在心底感激Alan用無比大方的態度轉開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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