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ree-Forked Road-後院的秘密-下
NC-17!!! まあ......我可以説這是我寫到尺度最大的一篇Orz
「黑崎君~這個,拜託搬到那裡!」
高聲地呼喚,一派輕鬆地指著地上的箱子。
一臉黑線的一護站在他面前。
「喂喂喂!浦原先生──什麼時候我變成這裡的勞工啦?」
幾乎是要叉著腰開罵起來的一護,心情不是很愉快地抱怨著,在這派大太陽底下,不知道第幾度,只為躲進店裡乘涼喝茶的他,反倒萬般委屈地受到了一堆的勞動
指令……不管怎樣,只見一護抱怨歸抱怨,卻還是上前搬起了那箱忒重的紙箱,裡頭隨之傳來玻璃的撞擊聲,令他提心吊膽,動作更是小心翼翼。
「啊、啊,因為黑崎君想喝到我家的茶嘛,所以這一點點工作不算什麼吧?」
「呿……」
抬起一個步伐便是一個不願意,一護將那箱子搬到了倉庫裡去,陳列著上百個紙箱與奇奇怪怪物品、瓶罐的倉庫。
「所以囉,等一下就會有好喝的茶和好吃的點心等著黑崎君唷……」
原先盯著那些東西不放的一護,轉過頭瞪著同樣將一個箱子搬到倉庫裡放下的浦原。「少拿食物誘拐我、又不是小孩子。」的確在設定中,一護對吃並不是特別注
重的樣子,是從小的習慣嗎?「喂──那些詭異的東西是什麼啊?」指著架子上的一圓柱型玻璃罐子,以鐵條和木塞封住,裡頭……在液體裡浮沉浮載的兩顆圓
球……眼珠子麼?
「那個啊……」看著一護指著的東西,浦原盯著許久,似乎是在想該怎麼解釋,才轉過頭面對疑惑的一護。「……是商品。」
「……你這是在敷衍我嗎?」額旁的青筋,若隱若現的。
「當然不是啊,確實是商品來著。」無辜地望著一護。
「擺在這裡的不是商品是什麼?」一護似乎是打算要問到底了。
「全都是商品。」手揮了揮,指向倉庫裡的東西。
「所以說我知道那是商品啊。」
「是商品所以呢?」
「所以我問你那是什麼嘛!」惱怒。
「不是商品嗎?」浦原反問。
「是商品啊!」
「那不就好了?」
「不是……」
「不是?」
「不是說那是商品……而是那是什麼?」
「商品。」浦原肯定的回答,但倒像是給了最後一擊。
「所以…………」似乎是忘了自己當初的目的,一護頹然垂肩。「算了、沒事!」
逕自走出倉庫,散發出有些憤怒的味道。
剛剛還在和少年繞著言語圈子的浦原,跟在他身後一同走出倉庫,因為是在他後頭所以大剌剌地偷笑著,連拿來遮掩的扇子也沒用上,而此時浦原也不打算解釋什麼了,就任憑他生氣去。
「吶、吶,黑崎君。」在後頭叫住他,像這樣的情況不知有過多少次了。
「……幹嘛啦。」皺著眉回頭看,卻不知這樣看來有多像被欺負的小狗。
浦原噗哧一笑,連忙遮掩。「來後院吧。」
只是他一臉白痴地看著自己,浦原心中一嘆,雖然不知嘆的究竟是一護的個性或是自己,有一部分或許是自己太懂得如何挽留他,而且還不是自以為是的情感,再看,還是一樣又蠢又呆,連浦原都不曉得到底是他蠢還是自己呆……
「有草莓大福唷。」
舉起誘惑愛吃鬼的手指,不過,實際上那只會讓人覺得他是個騙小孩的怪叔叔罷了,不過,他還是邊哼著歌邊端著茶和一盤的草莓大福(是有點不太合時節)和一護一同走到後院去了。
上頭的白粉沾上了手指,因為怕掉落了而連忙以舌舔去。
日落前一個小時,天色已偏黃。
一盤的甜點早已清空,茶也已經沖了三壺不只,飛逝的下午時光,要到了盡頭。
內容是漫無目的地聊天,不知道要說什麼的時候軟嫩的麻糬就硬塞入口裡咀嚼,或是灌下兩、三杯溫茶──他觀察了很久,一護的習性很容易被看出來,比以前的直接沉默或是大喊「囉唆」好得多,只是浦原此時覺得,以前單純得比較可愛些。
「……吶、你以前也翹課嗎?」前面說了什麼一大串的他沒聽到,不過沒關係。
瞇起眼,後方的腦子捲起了以往的記憶,在屍魂界的久遠記憶……
「……嗯─不,不翹課。我以前是像石田君那樣的乖小孩。」
「欸?」斜眼望向同樣盤腿背靠牆上的浦原。「騙人!你怎麼可能!」
浦原回以一個陰暗帽簷下的白眼。
「我不相信……」一護虛聲說。
「……後來認識夜一和一心,想不玩都不行了。」
聽到熟悉的名字,一護縮了一下肩膀。
對喔,這傢伙是自己父親那一輩的了。
「常常一起和他們做壞事,像是半夜偷練鬼道不小心轟爛路邊的公共設施、或是夜一偷溜進我們宿舍徹夜玩牌之類的。」
「好像不是太壞的事嘛……」根本壞不到哪裡去……以一護的標準來說。
「好像也是那個時候開始喝酒的……」
講著講著,浦原的嘴角上揚,眼睛盯著庭院中的大石頭,好像那裡正撥放著以前他們喝酒發酒瘋玩牌鬧事的往事,一會兒他抬起手,壓低了自己的帽子。
一護見他這舉動有些驚慌。「喂……浦原先生,你不是要哭了吧?」問了以後一護覺得自己有點蠢──再怎樣浦原也是個男人。
浦原抬起頭望向一護,一瞬間一護還真怕看到一臉感傷、令人陌生的浦原,但他的表情只是平淡無奇,還是像平常一般嘻皮笑臉。摘下了帽子,浦原笑得開了。
「黑崎君在為我擔心?」
「才沒有。」真的是白擔心了……一護喝了一口水。
「也沒什麼的。」那頂白綠相間的帽子被擱在了兩人中間,失去它平日遮掩的作用,讓主人變得赤裸裸。「只是進了護廷十三番一切就不一樣了。」
「怎麼說?」
「就好像進入了大人的世界那樣。」舉起食指,浦原一臉認真(看起來很像在開玩笑)地向一護舉例。
「喔……喔。」大人的世界?
「爾虞我詐、競爭無所不在,」好像說得有點誇張了。「夜一是還好,畢竟她出身四楓院家,當時的貴族家庭。」
「嗯。」這個自己知道。
「流魂街出身的人倒是蠻難混的。」他拗起了自己的手指。
「……這是浦原喜助心酸血淚史嗎?」為了提高要結冰的溫度還是看浦原扒開自己的外衣扒得太過痛苦,一護插了嘴,開始相信這傢伙以前真的是像石田一樣的人……
「別這樣說嘛~至少我有自信沒後悔過。」
「……我相信。」想起了不太好的往事。
「……真是對不住啊,把你也牽扯進來了。」察覺了一護的想法,浦原垂下眼,真誠地道歉。
「這個你以前就說過了吧,別再說一次了。」推了推浦原的肩膀(有些不敬)。
浦原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不過不這樣的話,就不會認識黑崎君了呢。」
「呃……」提這個作什麼?「這種事嘛……」
「是緣分嗎?黑崎君。」一臉促狹地逗弄著他。
「是孽緣。」
「……也比不知道強。」浦原哼笑。「黑崎君,最近常常往我這裡跑呢。」
一怔,一護張開了嘴,卻張了老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遊子泡的茶沒有你泡的好喝。」
「喔~那謝謝你的誇獎。」浦原隱去自己的笑。「黑崎君,你要知道我是很膽小的。」
「嗄?」意義不明。
「所以說,來喝酒吧?」
「咦?為什麼?」
「你成年了吧,這次。」
「是成年了啦……不過為什麼?」
「嗯?因為你成年了。」
又是要和自己沒頭沒腦的爭辯是嗎?一護這次學聰明了。
「……如果浦原先生你是想喝就去拿吧?」搞不太懂浦原在想什麼,不過也就算了,反正他從頭到尾除了"喜歡耍人"、"很強"、"個性時好時壞"之外就沒了解過浦原其他事情,當然,他現在是很想大喊『浦原先生你好奇怪啊──』的……
浦原笑了笑,手伸向剛剛放在一旁的帽子,打算要拿起來重新戴上,豈之一護不知哪根筋不對地就身手阻止了他。
「黑崎君?」
「帽子就別拿了吧。你不是要拿酒?……快去吧。」
一臉疑惑,似乎此時沒摸著一護在想什麼的浦原,只是看了他一眼,也沒再說什麼,索性就起身乾脆地離去。
一護的臉有點發燙。
有種"糟了"的感覺。
幹嘛要阻止他自己也不曉得,只是……只是好像拿掉了那玩意以後,浦原意外地變得誠實多了,就算還是嘻皮笑臉,但至少──至少對他來說,今天的浦原真的是有點兒陌生,坦承得連自己都不太認識了。
想著想著,浦原從房裡抱了幾瓶玻璃瓶出來。
「哇──不是的吧?浦原先生你也喝紅酒的?Château Margaux耶……」
「黑崎君你別歧視人啊……」
「可是你看起來真的就像是只喝燒酒或啤酒的男人啊…………」
***
酒酣耳熟啊。
「黑崎君,還要喝嗎?」浦原輕聲問,問那已經醉得靠在他肩上直打嗝的小鬼……不是小鬼了,一護真正認識自己要六年,是有長大的,只是在他看來怎麼樣都是後輩,還看了二十三年,老實說,有點彆扭,有點……可愛。
有時有點可惡。
「要…………」
像僅僅只被酒拳給擊倒這一件事就是了。
嘴巴上說著要喝下浦原遞過來的酒杯,抬起來的手還不到足夠的距離就無力地垂回原位,浦原感到自己身上一沉,微微側過頭一看,一護的眼睛閉上了。
「黑崎君……」他呼喚的聲音彷彿是要催眠他人一般,達不太到喚醒人的功用。讓人宛若陷入層層白棉中,一片空白。
而那時卻安靜得好像不需要聲音。
「呵……這小子,還直說自己酒量好。」用一指戳了戳一護面頰,溫熱,幾乎是要散發熱氣,渾身酒氣的一護還是沉沉睡著,穩定地呼吸。
兩人的彼此吐槽通常會激發出一護吹牛誇大的男人本性,浦原習以為常,只是對還要應付接下來的實際操作以防作假過程有些疲乏。至少他剛剛就爲了戳破一護的謊言陪他猜酒拳猜了幾百回,搞得連他自己都有些微醉……
「喝多了啊……」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實際上身體裡是像滾水的火爐一般,熱。
捏了下一護的臉龐,一護咕噥了一聲。浦原扶住一護的肩膀,然後讓他往下側躺在後院走廊的木板之上;他自己則站起身,左右張望了一下,抬起腳步似要離去,卻在邁出那步伐之前低頭看見了一護的臉──他停下了動作,盯著那張睡臉。
「哼,還是睡著了比較可愛。」這麼說的同時,浦原脫下了身上的外褂,蓋在了一護身上,替他遮蔽從外頭吹進來的涼風。
浦原走回了房裡,拿起了電話,撥下一個自己也不知多久沒打的號碼。
在那頭嘟嚕嚕嚕響起的同時,他的胃有些抽緊。
「你好,這裡是黑崎家。」
電話被接起了,答話的是一名女子。
「啊……我找黑崎一心。」總覺得自己在電話這頭彆扭得要命,幹嘛啊。
「請稍等……」聽見語尾距離的遠離,女孩在離開電話話筒後喊了一聲"老爸"。
又過了幾秒鐘,話筒被另一個人接手了,是一名聲音沉厚的男子。
「我是黑崎一心,請問哪位?」
浦原在這一頭笑出聲,他多心了。「是我。」
那裡的男子好像被口水給噎住了。「欸!?喜、喜助?」
「BINGO~猜對了,嘿嘿,不過禮物的話沒有。」開了個無聊的玩笑。
「呿,找我什麼事。」
「嗯,本來想說再和你鬧一下的……不過……」
「不過什麼?」那頭有點不耐煩的問。
「不過我大概撐不久了。」他指的是自己有些醉了的事。「那個啊……你家的小鬼大概會在我這裡睡一晚吧,就這樣。」
「什麼?喂、喂……」緊急阻止浦原掛電話。「一護在你那裡?」
「對啊……來我家玩累了。」讓一護喝酒什麼的他想大概不必說了。「現在睡著了。怎麼,你要來把他扛回去嗎?」
「你讓他幹什麼啦?」
「就喝喝茶吃吃點心啊。」這個他可沒騙人。
「真是可疑……醒了就讓他回家吧。」
「好、好。就這樣了。」
「再見……多保重身體啊。」
「……再見。」
掛上了電話。
照理來說對自己的關心什麼的在老朋友來說是很正常,只是……
或許是在現世的這段時間裡,朋友這兩個字被恐懼都給磨碎了吧,是逃命的同伴,是相互保護的共犯……
回到了長廊上,一護還睡在那兒,像隻慵懶的大貓,睡得正是香甜,但看上去又有些單薄,是酒精作祟還是怎麼的,一直以來對黑崎一護這個人所抱持的愧疚此時好像昇華到最高點,像胃液般要苦澀酸蝕過他的喉頭,淹沒他的理智。
坐在一護的身邊,他輕輕地、輕輕地摸著那頭橘髮。
喉頭是一緊。
一護會繞過自己的肩,拍一拍,並和懦弱的自己說:『沒有什麼的,木屐帽子。』
「如果說只是泡茶給你喝就行的話那也沒什麼不好的。」
低沉地在夜空中響起,浦原彷彿告白似的,用他沙質的聲音說。
而彷彿回應他的回答一樣,一護翻了個身。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一護應該是在睡覺才對。
但一護張著眼睛呢。
「睡醒了嗎?黑崎君。」
他柔聲問──卻有些兒顫抖。
「風有點涼……」一護話說得有點口齒不清,好像還在醉,那為什麼要爬起來回應自己呢?「──你泡的茶真的很好喝。」
“其實實際上的問題並不在茶好不好喝。“但他哽住了,沒有說話。
「但是那樣的話……」一護的聲音好像要散去了,果然……是還在醉沒有錯。
「我還寧願天天到這裡……喝你庫存的……酒……好些……」
浦原說不出話來。但熱淚盈框什麼的他也作不到。
只是,他握住了離他最近的那只,一護的手。
然後一護撐起了身子,努力想看清浦原低著的臉龐。
「果真你不戴帽子的時候坦率多了。」
浦原抬起頭,那雙眼睛,在他看來無比真誠…………
一護吻了他。
他訝異地瞪著這個欺到自己面前的男孩,雖然僅僅是一個蜻蜓點水似的吻。
一護退開了身子,搔著頭。
轉過頭,想掩飾尷尬。「啊──真是的,我一定是醉得不對勁了,我還是……」
但浦原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了。
將他拉回,貼上了自己的唇,和先前不同的,濃烈的吻。
這是喝醉了。
侵入一護薄薄襯衫內的手是他自己的,不不,只是想要搞清楚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浦原在喘氣,是酒嗎?是酒嗎?矛盾地,他既希望是又希望是否定的答案。
為什麼黑崎一護不推開他?為什麼不狠狠揍自己一頓?
「喂……放開……放開……浦原……」
他同樣抱著這種疑問。
──是酒。
「唔、唔……嗯哈……」
他緊盯著一護,覺得這個青年要把自己給燒穿,在意識到探到自己嘴裡的舌是誰的的同時。
「……我可以解釋成這是你常跑來的原因嗎?」上上下下掃視一護紅透的臉。
「浦原先生……你喝醉了嗎?」
腦子的思考空間已經被填滿了。
他一咬牙,懲罰性的咬住了一護的肩。
「你也醉了吧?黑崎君……對,你是醉了呢。」
「啊……浦原先生、浦原……哈、哈、嗯……」
無解。
「你摸哪裡……喂……!」
抗拒他的聲音從一護嘴裡小聲傳來,被他吻去了,也就僅止於此,一護再也沒有做更多反抗。
要是是平常的話,一護一定會先踹向他的要害,再對他曉以大義才對……
只是今夜沒有,一切都失常了。
一護喝醉了,他也是。
暫時,他只能這樣想了。
他倆,在這一夜僅僅是在彼此的手上達到了高潮。
「啊……啊!」
他看著又沉沉睡去的一護,一陣沉默,好像有什麼不捨,然後他的手移到一護的額頭,從他手上流洩出淡藍色的光,好一陣子後那陣光消失,他摸摸一護的臉頰,然後再印上淺淺的一吻。
喝醉,淫行。
──這是他的秘密,一護不知情。
「黑崎君?又喝醉了嗎……」
「……真是的。」
他忘記這是第幾次了。
「舒服嗎?一護……這裡。」
輕舔一護的敏感處,直到吐出濁白的慾望。他僅僅是等待,一護迷茫的眼會在緊閉上第一次張開眼後逐漸由深轉淺,再慢慢移到自己裸露的上半身,用充滿酒氣的嘴貼上他的臉頰,再緩緩下移,輕移手指、加重力道,讓他達到高潮。
喝醉的一護,眼波流轉,他無法抗拒。
清醒的時候那傲骨讓他連碰都碰不得。
有知覺嗎?
堆疊起的錯誤,都要讓他在看到一護時渾身顫抖。
然而就算如此,為什麼他還是在等待──
「浦原先生!我進來了唷!」紙門拉開了,玄關處響來了一護的聲音。
浦原笑著,用他一貫的嘻皮笑臉,拿出櫃裡的好酒…………
再和一護交纏到夜深。
***
今晚一護來了,帶著一臉無知的表情。
令他不禁納悶,怎麼大學生都是這麼悠閒嗎?
「今天大學沒課。」一護放下自己隨身的背包,看來很沉,裡頭應該裝滿了象徵學生的書本,等一下一護可能會告訴自己他剛從圖書館過來,然後翻出背包裡的書,就地讀了起來,一邊吃起桌上的餅乾……
「黑崎君,喝水嗎?」
浦原的手握起拳,微微顫抖。
一護回頭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考慮。
「好啊。謝謝。」
如果可以,浦原想求一護走開,離開,回家。
──為什麼會變質?
他知道,黑‧崎‧一‧護,這個人很耀眼,耀眼得他要躲藏起自己才看得見,可是他始終不敢正面看向一護,他教一護、幫助一護,那都僅僅只是自己的補償。
一心是對浦原說過了:『那是我兒子的選擇。』
一護是個好孩子。
他可以下跪請求一護的原諒,他那麼做過了,一護說原諒他了──可是他心裡的疙瘩就是無法割除,不時刺激著他。
一護知道自己,可能人有點遲鈍,但他知道。
不對勁的是他自己。
曾經欺騙一護的自己,怎麼可能好好地站在一護面前,和一護毫無心結地聊天?
他以為自己辦得到。
但當他辦到的同時──
「浦原先生?」一護在叫他。
「還是喝茶吧?我給你泡去……」浦原微笑,抹去了那抹在自己眉間出現的皺紋。
浦原混亂了,在他走出自己的房間後,他用手掩面,靠在牆上。
他想觸摸一護啊。
不僅僅是在這漫漫夏夜中……
渴望著一護的軀體。
突然有人拍了他的肩,在他正蹣跚地試圖向廚房走去的同時。
他轉過頭,是一護。
臉上寫滿了擔心。
「浦原先生,你,沒事吧?」
「沒……」
「不會是感冒了吧?今天臉色真差。」
「黑崎君,不用擔心我的。」
「可是……」
「去裡頭等著吧。」
突然浦原覺得自己萬分冷靜,儘管在喝醉時,自己吻過不下數十次的嘴唇就近在眼前,就連那會引人下腹一陣熱的身軀也就在自己身邊而已……
「然後,喝完茶後就回家吧,黑崎君。」
第一次,他對一護用如此生硬的語氣。
一護一臉錯愕地望著浦原。
「難道家人都不會覺得奇怪嗎?每天帶著一身酒味回家……」
是他在一頭熱。
「而且,學生天天喝酒玩樂會耽誤學業的。」
可是他攪亂了別人的人生。
「再說……黑崎君有女朋友吧?不用陪她嗎?」
「停!」一護剎然喊出聲。「停……」
「黑崎君……」
浦原閉上嘴,靜靜地看著他。
「你好奇怪喔,浦原先生。」一護吞了口口水。「為什麼要這樣說?」
「黑崎君,你還是個孩子。」
「你……!」
一護向前走了一步,但浦原卻跟著退後了一步,於是一護沒再向前。
「浦原先生,你把帽子脫了。」
「……為什麼?沒有這個必要。」
「拿掉!」
浦原依一護所說,緩緩向上抬手拿掉了帽子,並將它揣在胸口。
「黑崎君,如果你需要幫忙什麼的,我可以盡我最大所能幫助你。可是如果你只是在我這裡玩樂浪費時間的話,我想不太好。」
他抓著帽子的手握得死緊,帽子上的摺痕扭曲在他掌中。
一護低著頭,胸口上上下下起伏著。
「我……去泡茶,等等吧,黑崎君。」
轉身,浦原僵硬地想要逃離這裡。
「浦原喜助!」
下一刻他被人抓著胳臂,強硬地轉過身,而他不能自持地,抓住那雙手,吻上抓住他的人,貼緊了,忘記自己想要假裝的冷淡,忘記自己要做些什麼。
自己的謊言被自己戳破了。
他被一護推開。
看著那雙驚慌的眼睛,他愛憐地以拇指指腹擦過下唇。
今天一護嘴裡沒有酒味。
「下次,沒有喝醉的話不要這樣接近我。」他放開一護的手臂。
一護踉蹌了幾步向後,抓著自己的領口。
浦原看著一護轉身離去。
「……歡迎再來。」
再一起喝酒,啊……或許吃吃點心就很好了。
門關上了。
浦原只是走進廚房,替自己泡了一杯茶。
***
浦原並不想要自哀自憐。
……或許也並不需要人開導。
他照吃照睡,失眠掉頭髮便秘什麼的這種生理失調的事他更是不可能會有,偶爾鬍渣兩天忘了刮也不是什麼大事,或許鐵齋會盯著他看看個好一會兒,萬一他揉揉眼睛或是不小心咳個一兩聲就要接受恐怖的藥物攻擊──那都是一般的事了。
和偶然闖進店裡看糖果看得心花怒放的孩子也聊得挺愉快的。
意外地,沒停過進行的研究也照往常進度走。
只是驚訝於夏天要結束了,好快。
蟬還在樹梢叫呢…………
猛然睜開雙眼,他發現自己在長廊上睡著了,被午後溫暖的陽光所薰陶著,就不知不覺睡去。
他作的夢,是就這麼一天過了一天的夢。
是個好夢。
逐漸老去、死去的夢。
他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睡皺的衣服,伸了個懶腰。
「唔──」
「呼啊」地打了個哈欠,他動起腳步向屋內走去。
然後他決定去買幾瓶牛奶,早上夜一寫信來了,說自己要回去,真不像她的作風。
於是他拿起平時沒什麼用途的零錢包,穿上木屐走出家門。
而很快地他就買到了,而在這種時間並沒有主婦們的折扣大作戰,順利地拿到了巧克力調味牛乳一瓶,加上幾瓶雜七雜八的果汁和沒營養的飲料。
至少他很久沒去泡茶了。
散步般的緩慢步伐,他吸著午後馬路邊的灰塵加熱空氣,還是悠閒愉快地走過了幾條街,甚至買了一些水果才回家。
走到家門前,他停下腳步。
先是呆愣。
再來是微笑。
那裡站著一個人,好像等了很久,揹著沉重的背包。
「鐵齋說你出門了,好慢呀。」
「──黒崎さん,來了嗎?」
一護站在門口,正以往常的表情看著他。不耐煩的、隨時要吵架的樣子。
「怎麼像是你早就知道我會來的樣子。」
「我不知道,我剛剛看到的。」簡單回答一護的問題。「來找我?」
「是啊。」一護重整了一下背包背帶的位置。
浦原開了門,脫下木屐為首走進屋裡,一護則跟在他後頭。浦原先是打開了冰箱,將牛奶放了進去,然後拿出了一瓶柳橙汁在一護面前晃一晃,不容拒絕地將那瓶柳橙汁丟到一護手中。
一護接住了,然後皺著眉將它打開,喝了一口。
咕嚕地滑進喉嚨。
「有什麼事嗎?」
一護搖頭。
「黑崎君……」他傷腦筋地看著一護。「不然你是來買糖果的嗎?」
「當然不是……」
真是麻煩。
浦原悄悄在心裡想,還以為之前那樣對他說的話或許就再也不會來找自己了,當然那本來就是自己的目的,不為什麼,為了斷絕奇怪的關係。怪哉,簡單說來也就只是這樣子而已……想來,他笑了起來。
「笑什麼呢?真是噁心。」那頭的一護也在笑。
真是熟悉的感覺。「黑崎君,你不會是來找架吵的吧?」
「那樣的話也行。」
「……你乾脆說我們打一架好了。」
「也可以。」
「黑崎君。」不要鬧了。「來我這裡喝酒的話,我會拒絕你的唷。」
「不是。」一護抬眼望他,彷彿他是個罪大惡極的騙子。
「什麼?」
──真是麻煩。
浦原有了要解釋一切的心理準備,不過,他在緊張、他在害怕,連應付一護的眼神他都覺得自己身體的某處在顫動,只是裝作對方是自己二十三年前看到的、那個
還在一心懷中的嬰孩,或是在自己家門前電線杆底下哀哀哭嚎的小男孩……難以再多說些什麼,對一護,如果能夠消除自己的那份心結,他會毫不猶豫。只是此時,
他連要繼續假裝微笑都有點困難,這麼想著,既然困難那就擺上嚴肅的面孔好了。
「浦原先生那天……吻我是什麼意思……還有喝醉……?」一護的聲音有點顫抖。
「想聽我說嗎?」悠悠地說,浦原壓低了帽子。
一護張開了嘴,訝異於他的主動。
「……嗯。」
浦原沒有看一護的表情,但聽到那聲回應,他的胸口突然地一抽。如果可能,坦白一切不是他想要的──雖然自從做了那些事後他就變得不正常了,相同地和一護的關係也是……
而現在他只剩下這個機會了。
「因為我喜歡你,黑崎君。」
一護在強裝鎮定。「如果是開玩笑的話──」
然後他抬眼,望進一護的眼裡,一護退縮了,而他的胸口又是一抽。很好,終於知道他不只是會開玩笑而已。
「本來是想要以保護者或是幫助你的人自居的,到你死為止……只是事情不如我所預料。而我既不想和你坦白一切,也不想被你討厭……黑崎君的固執是很難搞
的,」他偷瞄了一眼一護,確定一護沒有聽出自己直白的吐槽。「畢竟我已經欺騙過你、利用你來達成我所不能的……對我而言那是一生的愧疚。」
「我說原諒你了。」
「……不管你原諒我幾次,我做過的事都擺在那裏,沒有辦法抹滅。」他吸了口氣,好像他肺裡的氣都被血液給輸送完畢。「重要的是,會造成你困擾的事、打亂你人生的事,我一件都不想再做了……包括喜歡你這件事。」
「你這個人……」
「……什麼?」
「做什麼都很任性……連告白都是。」一護喝了一口果汁。「你後悔嗎?利用我。」
「……不。」
就算憎惡自己的行為,他卻不想抹殺過去的時光。
「和你相處很愉快。」
那樣的說法令一護癟嘴……不過至少是否定的答案。
「那不就好了。」
浦原感激於一護的善良,一直都是。
「那你的意思是?」
總是如此的寬大……
那麼連自己的感情都能包容嗎?
「嘖……偏要人說得這麼直接……」一護彆扭地轉過頭。「不要再覺得你對不起我或是什麼的,讓我困擾什麼的事也是沒有的。」
「黑崎君。」
「你這樣拒絕我才讓我感到困擾呢……」
浦原愣了一會兒,當然他知道是他自己想太多……一、定、是、的。
但他還是走到一護旁邊,將他那沉得要命的背包拿下放到一旁。
背對著一護。「你這個意思是說就算我吻你、對你做些奇怪的事你也可以忍受囉?」
「欸!?」一護似乎沒有想到這方面的問題。「這個……」
「我知道你根本沒有那個意思的,黑崎君。」
他像是拿木天寥引誘貓的壞人。
「而且你有女朋友了吧?」
不知道第幾度拿這位女士出來當擋箭牌,他開始覺得抱歉了。
一護的臉突然一紅。
「女朋友什麼的別提了。」
「嗯?分手了嗎?」
一護瞪了他一眼。
浦原笑了起來。
「那你需要我的安慰嗎?」
「呃……我想這個就不必了……」
「黑崎君。」
浦原認真地呼喚,然後逐步接近一護,雙手搭住了他的肩膀──一護的臉是紅的,而他確定那不是因為生氣什麼的。
「你還是不肯向我解釋,為什麼你常常跑來我家嗎?」
一護避開了他的眼神,皺著眉轉頭,嘴裡好像在喃喃念著什麼。
卻任由他抓著自己。
「……說了是因為你泡的茶好喝的……」
浦原突然覺得自己很過分。
於是他──將一護納入自己懷裡。
一護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靜靜地,將頭靠在了浦原肩上。
。。。。。。。。。。。。。。。。。。。。。。。。。。。。。
(為了カラミ而寫的番外篇)
紙門拉開了,不知怎麼地今天的力道很輕,好像不希望被人發現。
「浦原先生──我進來了。」
「啊。先隨便坐吧,我再一下就好了。」
浦原此時正處在研究狂模式。
在矮桌旁盤腿坐下,一護盯著他手上那些小小的犬型(貓型?)布偶,看他將細小的零件一個個裝在外表看不見的地方,瞇著眼、小心翼翼的。
突然一護移開視線,然後一臉不可置信地瞪著自己的手。
還有點憎惡的樣子。
「你的手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嗎?這樣瞪著……」
浦原關掉了桌上的檯燈,走到一護背後,看來是完成了工作──
「汪汪!」
剛才浦原滙精聚神在上頭的布偶叫了起來,直朝著他們吠著,一會兒又轉成了狗兒的嗚噎聲。浦原嘆了口氣,走回工作台旁將那布偶拾起,一起拎到了矮桌,放在桌面上那布偶才沒有再繼續咆叫。
「那是?探測器嗎?」
見識過浦原做這類玩意的成果和功效,一護實在不敢小看那隻犬型布偶的實際作用……
「比較像是追蹤器。」浦原邊笑邊戳了一下布偶的頭部。「可愛吧?這耐不住寂寞的小傢伙……」
一護見浦原笑著形容那布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啊……啊。」
浦原看了一護一眼,了然於心地收起了笑容,用手指點了那仍在汪汪叫的布偶的腹部,布偶安靜了,像睡著了一樣地趴下。
「那傢伙是電源開關的不成……啊,幹嘛?」
浦原爬到了他背後,攬住他的腰。
「別跟隻小狗兒吃醋啊,黑崎君,它不構成威脅的,草莓(一護)可愛多了。」
轟地一護的臉飛紅。
呃、真是謝謝如此細心啊。
「誰可愛啊?別拿可愛形容人……況且我沒吃醋什麼的,白痴。」哼了一聲偏過頭。
低低地笑了起來,在兩人的空隙中迴響。一護縮得更小了,幾乎要整個人被納入浦原的懷裡,頭也越發的垂低。
「吶……你想去後院看月亮嗎?」
一護沉默,但越發恐慌又隱藏起來的樣子只是逗得浦原更樂。
「那想喝酒嗎?」
「不了,謝謝……」
浦原很得意,也不知是在洋洋得意什麼,但在嘻笑逗鬧的表面之下他又覺得情緒被人所牽動,理所當然沒有別人,正在自己懷裡紅得像是要爆炸的小傢伙,純情的程度,雖然照本人說法應該是要減退了一點,在他看來,相較於以往,或許比起大吵大鬧要好一點,但是毫不掙扎反而──
啊、動了。
一護只是不自在的調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就因為這樣感到新奇或是感動。
正因為能夠理所當然地這樣擁抱他而感動。
只要從一個吻開始就好了……
浦原輕掐住一護下巴,扳進接近自己的角度,一護在蠢動著,有點傷他的心,不過無所謂,真的無所謂。
「幹嘛……」
沒等一護再繼續說下去,浦原舔了一下他的嘴唇,聽得他的抽氣聲,感到懷中的身軀正以不自覺反應極速地向後退的時候以雙手扣住他肩膀,進行肢體上的追趕,
以手為先鋒,浦原萬般、再不能多情下去的眼睛緊緊鎖著一護的雙眼,在一護停止逃逸的動作後以右手手掌輕撫他臉頰,彷彿在徵詢他的同意。
一護混亂的腦袋裡沒有想到接下來會怎麼樣,只是瞪大眼。
"這傢伙都是這樣騙女人的嗎?"
──好像快要被那雙眼睛給吸走了──
嘴開開合合的,一護想叫浦原不要用那種表情看著自己,但卻無法出聲。
有什麼在瓦解了,又有什麼趁機凝聚起來。
「等等!」一護結結巴巴的。「我、我、我……我是……男人。」
浦原挑眉。「我知道。」要說的應該是:『現在才意識到這種問題嗎?』不過這樣回答的話一護大概會生氣。「我沒把你當成女的。」你看起來也不像。
一聽此話一護是更為驚慌,表情像是看到有人把蛇塞進嘴裡。
「那、那那那、那……你可以?你是、是那圈子的嗎?」
浦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和他在這種狀況下抬槓,索性將他從剛才就一直拿來擋在兩人中間的他的手移開,毫不拖泥帶水地再在他面上一親。
「原來你這麼沒有性別意識嗎?」浦原覺得自己的好心提醒是白費,或許說根本沒有必要提醒。「黑崎君,比起我,你應該更擔心你自己喔。」
「耶?唔……」這和性別意識又有什麼關係?
浦原就著兩人的緊密姿勢吻他,扣住了他的後腦勺,肆意欺壓他的唇,但不久浦原發現怎麼對方老死閉著嘴不放,睜眼一看,一護何止緊閉著嘴,連眼睛都閉得五
官要皺在一起了;改變方式,浦原啄吻那雙瓣,同時也光顧了一下一護的頰側和顴骨、額頭,下巴,一隻手則隔著他的襯衫輕掃過。
「嗯啊!」一護張開了嘴,浦原則趁此機會覆上他的唇,將舌尖探入他口中。
一護推了推浦原的肩膀,象徵性的抵抗沒辦法做些什麼,他自己知道,而他無法抗拒男人在他口裡吸吮的動作,慢慢地任由缺氧而迷茫的腦袋放下身體的操縱權,只能一心和男人入侵自己口腔的軟舌相互交纏。
鼻翼張動著,為爭取被暖化了的空氣,一下、兩下……一護受不了地主動拔開,頭頸向後仰,牽出些許口液,淌掛在嘴角,向下滴落。
「哈啊……哈……」一護劇烈地喘著氣。
「有點吃味兒吶,黑崎君的吻技比我想像中好太多了,也不知道是誰教的……」
「白……痴,我、我二十了……耶……」
男人嘴角揚起,伸出舌舔去滑下他嘴角的水漬,就著他頸子仰起的角度啃食、輕咬,逐漸往下而去,到達鎖骨,卻被衣物所阻擋。
一護迷濛地看著男人,順著男人的視線方向看去,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的衣服還沒有脫掉,他抬起手,就著要寬衣解帶的手勢向自己的襯衫第一顆鈕釦而去,但才伸到半空中浦原就伸手阻止他的動作。
浦原低頭,開始以口咬開他的襯衫鈕扣。
「喂……那樣太麻煩了吧?」
浦原沒有回答,只是一逕進行著咬開鈕釦的動作。
一護一邊吸氣一邊看著,看自己被衣物包庇下的光裸身軀逐一露出,本應感到寒涼才對,豈知越看男人他的身軀就因為腦中意淫的畫面血流奔竄,灼熱不已。
「夠、夠了……」
浦原抬頭望他半激動的臉,苦笑。
儘管其實一護的衣服已經被他咬得只剩一顆鈕釦。
「黑崎君真是沒有耐心。」跪起身,男人將還勉強用手支撐的一護壓下,全身的陰影籠罩著他,帶給他另一股龐大的壓力;再度以另一個吻開啟被打斷的情事,浦原的手沒有閒著,解開剛剛倖存的鈕扣,以掌撫上了他的肌膚,是自己所熟悉的熱度,輕輕滑過,來到殷殷紅點上,揉捏。
紅舌舔下他的身軀,在肋骨邊緣探索著,再滑回腹部周圍,僅以舌尖探訪,讓人難耐萬分,一護摀住自己的面孔,不敢再看下去,但鼻息中的急促洩漏了一切。
浦原伸手解開了他的褲頭,輕輕往套上的反方向扯,沒有完全讓它離開主人的身軀,卻暴露出裏頭隔開牛仔褲粗糙布料和大腿敏感部位的平口內褲。
「嗯……」浦原盯著他的穿著許久,久得令人害羞。
從指縫間覦見的一護,本來打算裝作沒看到,任由浦原去搞,誰知浦原就只是盯著看,還越看越久。
「喂……」一開始的輕聲抗議。「喂……喂。」
浦原當作沒聽到。
一護咬緊牙,將自己的臉遮得更為密實。
「──你要嘛把它給脫了要嘛就把我的褲子給──唔!」
浦原湊上了他半勃起的慾望,隔著那件小內褲,起初以鼻端輕擦幾下,然後舔舐、連著布料一同含進嘴中,在上頭留下了唾液的痕跡。
「啊,黑崎君真是的。」輕以指甲刮過。「好濕啊……」
被覆蓋在衣料下的慾望鈴口,淌出的滴滴愛液沾濕了。
「混……蛋……」弓起了身子,男人來回的舔動,堆積慾望和快感的腰桿,邊顫抖邊晃動著。「色……老頭……」
「黑崎君,好可愛……」
浦原微蹙起眉,但嘴角卻保持著微笑。
──僅僅是讓一護得到快感,他的慾望就已撐緊了褲子。
浦原扯下了一護身上剩餘的衣物。
順帶也快速脫下了自己的衣服,裸裎相見。
「啊!啊……」
浦原掰開了一護的大腿,讓他雙腿間再一覽無遺,一護慌得鬆開了手,身體側翻而起,讓兩手聚合在身體右側,並著急地想合攏雙腿,但已經被男人占據了空間,並過分地以唇齒再度欺上那個聳立的部位。
以舌描繪上頭的形狀,以唇吸吮泌出的液體,以牙畫過賁張的根部。
再含入喉嚨深處,上下擺動。
由口中滲出的唾液、他的愛液,滑落,讓他的下體一片狼藉。
「唔唔……嗯……哈……」
像是要哭泣似的,一護只能緊閉著眼,喘息。
退開了自己的口,浦原改以手指圈套,上下滑弄。
另一隻手,他將手指放入口中,以舌傳遞唾液,確保手指確實地被染濕。
隨即,那隻手探到了後頭那處子之地。
一護的身體倏地繃緊了。
「等等……浦原……嗯、嗯……」
感知到後頭那只出不進的口即將被入侵,一護抬起手,徒勞無功地想以手阻擋浦原的動作,被套弄的那兒令他渾身發軟。
緊閉著。
浦原徐徐地撥弄著,就只盼它為了自己而開綻……最終男人的指頭得以入侵,從頂端開始,一點、一點地插入。
狹窄、緊密。
即使只是一根手指,浦原都能感到不只是自己的,還有一護的壓力。他向上探視臉色有點不對勁的一護。「會痛嗎?」
在裏頭,開始了抽動的動作。
一護咬著下唇,虛弱無力地搖頭。
「只是……很怪。」
浦原親吻他的額頭,他抬眼看,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嚎啕大哭……喔,後面的有點丟臉,算了。
「再、等一下下……」
「……啊?」喘氣。
男人的指頭在他身體裡尋找,近似在摳挖的動作讓他有點不舒服,但為了尋找那會讓他嚶嚶哀啼的好地方……
「嗯!」
他的身體突然彈起,不受自己控制地,他疑惑地望向剛才突然湧起強烈快感的方向,當然他是看不見深埋在體內的前列腺的,只是不同於前方套弄的快感,交織在一塊兒……男人添加了一根手指,交錯地滑過讓他情不自禁吟哦的那一點。
「嗯!別、別再……會……」
「什麼?」浦原停下了套弄的動作。
「不要……不要……」失去了理智,一護狂亂地搖著頭。
「沒關係的……一護,睜開眼睛。」
男人抽出了自己的手指,置身於他雙腿間,哄勸著他,待他張開眼,便溫柔地親吻他的唇。「我想進去,好嗎?」用指尖微微指示剛剛他費心擴張的地方。
「啊……」一護看著兩人的身體之間那微小的距離。
但是突然地,壓迫性地侵入,沒有給一護回答的空間。
好痛!
一護握緊了拳,喘息化為無聲的哀鳴。
一寸寸地撐開來,連內臟彷彿都要被壓壞的逆襲力量。
「深呼吸。」
俯下身子,浦原將自己完全埋入他的身體,喘息。
痛覺同時襲擊了他倆。
「深呼吸,一護,這樣……會輕鬆一些……」
一護痛苦地吸氣,但肺裡的空氣好似填不滿一般,他顫抖著,再吐氣。
「你這混……帳!」一護咬牙切齒,不懂得如何鬆開身體的痛楚正席捲他全身。「有問根本等於沒問嘛!」
浦原自己也冒著冷汗。「嘿嘿……」
「笑…什麼啊……白痴……」吸氣、吐氣,他唯一知道的就只能這樣做。
「感動啊。」
一護又恨罵了一聲,而男人在此時微微向後撤、再推入。
「啊……」痛……痛死了!
「下次我們可以交換一下……」浦原閉著眼,在他眼角印下一吻。
一護摟住了男人肩頭,那讓他覺得好過一點。
「好啊……所以……啊嗯……」
推入、撤出。
撞擊,男人將他的腿架到了肩膀上,刺激著,並伸手套弄那因為痛而軟靡的慾望,下身緩緩移動,直到他習慣了進出的摩擦,開始咬緊了男人的慾望。
擠壓著,試圖榨出他每一絲喘息。
「啊哈、痛……喔……嗯……」
不知道自己究竟喊了些什麼,他收緊了自己的手臂。
「你這混蛋……混蛋!」
「……是,我是。」浦原苦笑,明白他早已陷入痛和快感融合深處。
拔出,挺進。
連續地律動著,一下又一下。
「浦原先生、浦原……」他呼喚,卻半是晃著腦袋,再也承受不住。
浦原全身覆上他,貼緊了自己的身軀。「在這裡,一護。」
「我在這裡……」
。。。。。。。。。。。。。。。。。。。。。。。。。。。。。
***
一護神清氣爽地走出浴室。
畢竟沒有做到最後,只是替身體來了場臉紅心跳的新陳代謝,當然他的腰也就不需要人家多加照顧。他丟下浦原一個人留在浴室裡頭收拾善後(因為是那傢伙說要做的),自個兒則逃之夭夭到外頭快快樂樂穿衣吹頭髮。
用毛巾在頭上抹啊抹的,再一邊穿上褲子的同時,他的視線自然地往下移──然後他捏了捏自己的肚子。
──和浦原在一起會不由自主的開始變胖啊……瞧皮都鬆了。
「黑、崎、君。」浦原敲聲從他背後抱住他的腰,還帶著剛從潮濕浴室中走出來的溫熱濕氣,更在他身上蹭啊蹭的。
「浦原先生,穿衣服啊,別拿我的身體當毛巾。」
得寸進尺的傢伙就是像這樣的。
而浦原乖乖地聽話了。
但是才剛穿完又貼到他身上了。
一護忍下往浦原頭上狠賞一記爆栗的衝動。
「別這樣行不行?」
「哪樣子?」
「老黏在我身上。」
「你不讀書才黏你的。」言下之意讀書之外的時間都要黏著嗎?不太妙啊。
「不管,現在給我放開。」
「不─要─」
「不要裝可愛!」他這是鄭重警告。
「抱著不行嗎?」
「不行。」
沒見過像浦原這麼黏人的戀人了……
好吧,他前幾天是忽略了那個幾乎如影隨行的傢伙沒有錯。
他也清楚地知道,該怎麼解決這種黏鼠板似的情況……
「吻你的話,你肯放手嗎?」
一護在他懷裡轉了身,凝重地盯著浦原。
「咦?」
只要給點甜頭就好了。
──這是和浦原相處多年以來的結論。
「白痴,閉上眼睛啦。」
嘴上這麼命令著,可是一護卻自己先閉上了眼睛,然後朝著記憶中浦原的方向靠過去,突然的倉促,牙齒碰在了一起,兩人一同發出一聲悶哼。
「呵呵呵呵……」
「笑什麼啊!」
捧起一護的臉頰,深吻。
「黑崎君……我們兩個,到底是誰先喜歡上誰的呢……」
「……是你這傢伙吧。」
浦原一笑,對那不肯定的聲音感到萬分新穎,在熟悉的面貌之下……
「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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