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7-02

Untitled #1 (Headway)

Untitled #1 (Headway)


  一踏進門,一護就看到有束包得很華麗的花束擺在桌上,淡紫色的多層包裝,在底部用銀白色的蕾絲緞帶纏了又纏,最後打了個漂亮又簡潔的結,探出口的,是鮮綠的莖葉,和依舊生氣蓬勃的花朵。
  一護把包放下了,便走近桌前。

  誰擺的?

  這束花,怎樣都不像應該送到他這個男人這裡才對。
  紅艷艷的玫瑰,霸道地綻放著,再添上幾枝白花,一束花看起來沉甸甸的。一護看著就挑眉,他總認為,花嘛,還是好好長在土裡,要剪了,生命就越發短暫,還不如讓它自然凋謝。
  一護抱起那束花,一張卡片咚地掉地上了。他撿起來,象牙白的卡片,紙質很好,一點髒汙都沒有。上面有人簡短地題了幾個字,但上頭的字跡醜得要命。他看著便輕笑起來,將那張卡片放進褲子口袋中。

  「遊子!」一護從房裡向樓下喊他妹妹,然後抱著那花向客廳走去。
  「一哥?怎麼…」遊子從廚房探頭。「啊!好漂亮的花!」遊子雙眼發亮地看著那束紅玫瑰。
  「找個什麼把它插起來吧?」一護笑著將花遞給遊子。
  「一哥,這哪來的啊?」遊子喜孜孜地接過。「不會是女朋友送的吧?」
  一護正喝水,聽遊子說的嗆了一口。
  遊子眨巴著眼看他,一臉無辜。這小妮子也長大了,以前明明黏自己黏得要死,小時候還嚷著要嫁哥哥,現在連自己交不交女朋友都無所謂了?不,她根本就把順序搞反了吧──花,不管怎麼想都應該是男人送女人才對。
  「才不是!只是個…好朋友。」一護講著詞窮,誰沒事會送這麼大束的紅玫瑰啊?
  「喔──」遊子從櫃子裡找了幾個玻璃罐。「哪種朋友送紅玫瑰啊?」
  「這個…妳少管啦。」一護緊張地摸摸褲子口袋。
  遊子吃吃笑,一護尷尬得要死,索性跑上樓去,抓了件夾克和手機、鑰匙,便又下樓。
  「一哥?要吃晚飯了耶!」遊子在他背後叫他。
  「我不吃了!幫我和老爸說!」
  「那你去哪啊?」
  「朋友家!」
  「…那你回不回家睡啊?」
  「…妳說什麼傻話啊?」
  一護好氣又好笑地看了妹妹一眼,怎麼說成這樣了?
  「…我走了,有事我再打電話回家。」
  「出門小心喔。」
  遊子對一護的背影揮手,但她還是不知道,究竟她的大哥今晚有沒有要回家睡覺的打算。

 
 一護小跑步離開家門,跑了一段路之後覺得自己的身體稍稍暖和了,才慢下腳步,開始用走的。穿過了幾條街,他一個右轉,繼續向前走。走了大約要十分鐘,他
到達他的目的地──在遍佈公寓的住宅區中,怎麼想怎麼詭異、怎麼看怎麼怪異的一家零食商店,,但他就是要到這裡沒錯,他來這裡找送花給自己的人。

  商店前有塊小空地,而那裏正有個彪形大漢正穿著格格不入的圍裙,拿著竹製掃把在掃滿地的落葉。
  「鐵齋。」
  一護率先出聲叫那個壯漢,他回過頭,推推眼鏡,見是一護,忙走上前。
  「黑崎先生啊?怎麼來了?」
  一護伸長了脖子,朝店裡看了看,沒半個人影。
  「喔…我來找浦原。」
  「店長正在房裡做實驗喔,黑崎先生要進去找他嗎?」
  「沒關係嗎?」
  「黑崎先生的話應該沒問題。」
  一護聽到這話時縮了一下。
  「那…我自己進去找人好了,打擾你了。」
  問完一護便走進了商店的玄關,只是身後的鐵齋又叫住他。
  「黑崎先生。」
  「嗄啊?」一護粗魯地應聲,身體中有種凝結的緊張感被打破了。
  「您是今天高中畢業嗎?」鐵齋問。
  一護呆了一會。「嗯,是啊。」
  鐵齋點點頭。「恭喜您了。」
  「喔…謝謝。」
  一護沒有對鐵齋知道這件事感到太驚訝。

  他走進店裡,像走進自己家一樣熟悉,還順帶和房裡的幾個孩子打了招呼,但無心和他們纏鬥耍嘴皮子,逕自走到一扇門前。
  他在那門前停下,等了三秒鐘,然後他感到奇怪地皺皺眉,連問一聲也沒有,就擅自拉開那扇門走進去。不走進去還好,一進去便看到一個男人倒在地上,形如枯槁,他抽了口氣,趕忙上前查看。

  「喂!浦原!你怎麼啦!」
  一護將倒在地上的男人翻到正面,男人滿面慘白,雙眼閉著,看起來十分憔悴;但一護可不管那個,他一動手就是晃人像搖樹一樣,見那傢伙沒反應,便打算要扇下一掌──

    啪!

  男人當然不會在這種時候醒過來,反而是任由一護說到做到地呼了一掌在臉上,但這樣也真的讓男人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他雙眼瞇成兩條縫,嘴吧裡喃喃唸著什麼。
  「幹嘛啊…夜一…人家正在睡啦…要東西吃去找鐵齋…」
  一護大為火光。
  「…白痴!看清楚我是誰!」
  男人顯然是聽到男性的聲音感到奇怪,他抬起一隻手揉揉眼睛,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咦…黑崎先生啊?嘿嘿嘿…」浦原的臉露出扭曲的笑容。
  這傢伙真累暈頭了是不是?
  「喂,你是不是又做啥鬼實驗做到暈倒啦?」
  「嘿嘿嘿…」
  「…嘿你個大頭鬼勒。」
  一護實在是很想再賞他一掌,但看他現在這個樣子……一護嘆口氣,將他使勁拖到另一個房間,這個堪稱浦原研究室的地方實在太過髒亂,根本不能睡人,等下浦原睡一睡翻個身踢倒了什麼還得了?

  一護搬人搬到出了汗,好不容易才將浦原丟到一張床上,浦原像個嬰兒似地縮起身子往裡鑽,沒一會就能聽見他規律的呼吸聲。一護嘆了口氣,今天是白來了。他找了條被子替浦原蓋上,坐在床邊看了一會兒,報復性地伸手掐了一下浦原長滿鬍渣的臉,便關燈關門退出去了。
  「黑崎先生?」
  一護走出房門時,鐵齋正好站在走廊上。
  「喔…浦原睡死了,我把他搬到房間去。」
  「這樣嗎?那真是謝謝你了。」
  「喔…不會啦。」
  一護搔搔頭髮。
  「那,你現在要回家了嗎?」
  「嗯?應該吧,浦原睡著,就別吵他,我改天再來就好了。」嘴巴上是這樣說,但一護想起才剛和妹妹說自己不回家吃飯…就這樣回去的話,不知道會被想成怎麼樣。
  「我們正要開飯,要留下來一起吃晚餐嗎?」
  一護看著鐵齋,眨了眨眼。這傢伙是會讀心嗎?
  「喔…好啊,就麻煩你們了。」
  「千萬別那麼說。」

  浦原家今天的晚餐是海鮮義大利麵。
  一護坐在餐桌一角,盤著腿,一邊和他們鬥嘴,還有人自動填滿他空了的盤子。
  浦原睡著真是太可惜了,義大利麵蠻好吃的,雖然不太適合他們家就是了。

  「夜一小姐又出門了嗎?」
  一護挽起袖子,替他們洗碗盤,來人家家裡吃東西,再不幫忙實在過意不去。
  「是啊,應該是去找志波大人了。」
  「那兩個女人?幹什麼啊?」
  一護皺皺眉頭,想到志波空鶴就覺得一陣不舒服,還有她弟弟岩鷲,真的好久不見了,不知道他們過得怎樣?岩鷲應該還是老是被空鶴壓在腳底下吧。
  「黑崎先生見過志波大人?」
  「哼?喔,見過啊,以前去屍魂界的時候。」
  「我見過海燕大人,但和他妹妹倒是不太熟呢。」
  「嗯…空鶴不是十三番的人嘛。」
  「是啊。」

  其實以前一護和鐵齋不太常像這樣說話,一來是一護覺得鐵齋這人有點難以預測,二來,他和鐵齋有碰面的時候,浦原那傢伙八成都在,也就沒什麼機會聊天。

  「啊…我差不多要回家了。」一護看看他們客廳裡的鐘,九點多了。
  鐵齋正站在他後頭,正用圍裙擦手。「黑崎先生要回去了?」
  「嗯,再不回去,我爸會很囉唆。」
  「…我還以為,你會在這裡等到店長起床呢。」
  一護回過頭訝異地望著鐵齋,有一剎那的衝動想問他剛才說了什麼,不過一護的理智提醒他自己,最好還是別執著於這個問題比較好。
  「…我想不用吧,真的沒什麼重要的事…今天打擾你們了。」
  於是一護向他們告別,然後散步回家,當作飯後運動。

 
 一護從浴室中走出來,只穿著超隨便的短褲,打著赤膊,雙腳在踏墊上踩了踩,再穿上拖鞋往房間走去。他一隻手上用黃色的毛巾揉著自己的濕髮,此時已經有點
晚了,他回家的時候被自己的家人纏了很久,但他卻沒把自己去浦原家的事說出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想說,也不覺得去浦原家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輕聲關上房門,一屁股坐到床上,對自己的頭髮又是一陣搓揉,一護覺得用吹風機很麻煩,而且現在又那麼晚了,開吹風機大概會被老妹她們念。將自己的短髮擦得半乾後,他將毛巾晾在椅子上,反正頭髮就那麼幾公分長,很快就會乾的。

  他的視線突然接觸到自己書桌上的那幾朵紅色玫瑰,遊子拿來放在他桌上的──其實今天他去浦原家也是為了這檔事,送花給男人這種惡整人的事,也只有浦原作得出來了。而究竟要去浦原家做什麼,說真的他想不出來。可能只是去那邊拌兩下嘴、互打個幾拳,喝浦原收藏的酒而已。

  有人在敲窗戶,一護的意識從深陷的思緒中抽回,警戒地看向窗口,窗簾上映著個黑影,但光線模糊,看不出來是什麼。一護猜想可能是哪個浮游靈不要命的來騷擾自己,他小心的走上前,總之這麼晚還從窗口找人,鐵定沒好事。他一掀窗簾──果真是沒好事。

  浦原站在窗外,笑嘻嘻地朝裡面看著,並輕敲玻璃,做了個要一護開窗的手勢。
  一護把窗拉開,但他伸手阻止已經要跨腳踏進來的浦原。
  「幹嘛?」想不出說什麼,一護劈頭就是這一句。
  「…什麼幹嘛,當然是進去你房間啊,黑崎先生。」
  「…你怎麼上來的?」他記得自己的窗外可沒有窗台什麼的能讓人踏。但他微側身子讓浦原進來,並伸手拉了浦原兩把。想想自己問這個問題也蠻傻的,那傢伙可是浦原啊,說不定哪天他會發明像蜘蛛人一樣會吐絲的道具勒。
  「嗯,你想知道?」
  一護給他個白眼。「不說拉倒。」反正自己也沒有很想知道。
  浦原把一護拉回來,按到床上坐著。「又不把頭髮吹乾?」
  「怕吵到人,我妹他們睡了。」
  「也得把頭髮擦乾嘛。」
  浦原拿了一護剛才晾在椅上的毛巾,替他擦頭髮。
  「…浦原,你不是來這裡替我擦頭髮的吧?」一護表情有點不甘願,但還是讓浦原作了。浦原的手在他頭上搓揉著,讓他看不見浦原的臉。
  「黑崎先生…你把花插起來啦?」浦原的語氣聽起來好像很驚訝。
  「我讓我妹用的…你送玫瑰作什麼啊?」浦原這傢伙有時候很婆婆媽媽,幾朵花而已,插不插也要問。
  浦原的嘴角微揚。
  「不該送玫瑰嗎?」
  「你這傢伙…別裝傻啊…」誰不知道送玫瑰是什麼意思。
  「反正黑崎先生知道我意思就好。」
  「…誰知道你究竟什麼意思啊…」這句話一護是小聲咕噥在嘴裡的。「害我被我妹誤會。」
  「嗯…她應該沒誤會吧?」
  「她當然誤會了。」
  「誤會什麼?」
  浦原把毛巾放回椅子上,攤平晾好。
  一護恢復了眼前的視野,那突然的清明感,讓他一下子抓不住焦距。
  「你到底來我家幹嘛啊…」
  「不是你先來我家的嗎?黑崎先生。」浦原在他旁邊坐下,伸臂挽他的肩。
  「對啊,誰知道你睡死了…」
  「沒辦法嘛,我三天沒睡了。」
  「幹嘛又把自己搞成這樣?」
  「黑崎先生擔心我?」
  「擔心你又怎樣?」一護理直氣壯地說。
  浦原聽了這話,反常地莞爾,伸手捏了捏一護的臉頰,一護則作勢要咬他手腕,兩人笑成一團,隨即又緊張地摀上對方的嘴,就怕一護的家人被他們的聲音給吵醒了。

  「得了,你到底來幹嘛?」
  「找你。」
  一護沉默了,對浦原這種直率的回答,他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找我幹嘛?」結果,一護選擇最爛的方法,繼續和浦原打太極。
  「你說我要幹嘛?你說什麼算什麼。」
  「…你這個人也太隨便了吧。」一護站起身,浦原拉住他衣角。「我只是想去拿杯水喝。」浦原放開他。「你要不要喝什麼?」
  「…你們家有什麼?」
  「沒有酒就是了。」
  「有茶嗎?」
  「嗤!老人家…」
  一護躡手躡腳地下去廚房,不久便拿著兩個杯子上來。
  他將其中一杯遞給浦原。「只有茶包。」
  「很好了,謝謝。」



 
 冬季大戰結束後,一護昏睡了兩個星期醒來,發現自己被放在一個巨大的培養槽中,全身赤裸,胸口上有一個怵目驚心的傷痕。他在浦原家的地下實驗室中又待了
三天才被浦原放出來,更糟糕的是,他還被告知,大戰時他受了足以致死的傷,為了保他活命,浦原把崩玉放在他身體裡面了。

  他聽了差點沒掐死浦原。

  「如果掐死了你會高興,掐吧,我欠你的。」浦原很乾脆地說,還一邊幫他把身上的培養液清乾淨,替他穿衣服。
  一護當時沒說話,當然也沒掐死浦原,因為他根本沒力氣。但他在浦原家又住了兩個星期後,他也沒那樣做,因為他知道,浦原是為了他才那樣做的。一護實在沒辦法再譴責什麼,同時也無法對浦原說出任何感謝的言語。



  「畢業了,黑崎先生,高興嗎?」
  「呃?」一護想了一下。「書又還沒念完,所以也還好。」
  「不寂寞?」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這種時候,回答會比較可愛。」
  「我又不需要讓你覺得我可愛…」
  「那誰會有這種需要?」
  一護白了他一眼,拿走浦原手上的杯子。
  「我不適合這個詞吧?兇神惡煞的。能不能結束這個可愛話題?」
  浦原笑了笑。「誰說的?裝一個來看一下。」
  「…我才不會勒。」一護皺眉。
  「沒,你也不必裝,你現在就夠可愛了……黑崎先生,你臉紅什麼?別瞪我啊。」
  「…再說一次那個詞,小心我拔了你舌頭。」
  「那我不說的話,你會給我獎勵嗎?」
  一護抬起一邊眉毛。「你說啥鬼話啊?」
  「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嗎?黑崎先生。」

  氣氛突然變得很曖昧,浦原向一護那裏趨近了一些,一護則緊張地向相反方向退去。

 
 「你、你幹嘛啊…」一護終究在浦原快碰到自己的時候伸手阻止他。他不是沒注意到,浦原今天穿得比較年輕,合身的白色T-Shirt,淺藍色磨白的牛仔
褲;他也不是沒注意到浦原今天甚至把自己的鬍渣刮得很乾淨。究竟是為什麼?但一護沒能仔細去想原因,他被浦原手腕上突出的骨節,那較諸自己稍為強壯的手
臂,還有其他的部分給吸引了心神──平常不會看到的部分。
  「黑崎先生。」浦原喚他,一護覺得自己的聽力模糊了。
  「你…你、你,你今天幹嘛穿這樣啊?好怪。」
  浦原為一護笨拙的轉移話題技巧失笑,但他也不敢在此時笑得太誇張,他怕會失去這個機會。一護此時坐在床頭,他的背貼上了床頭櫃,一隻手抵在浦原胸前,一口大氣也不敢吸。
  「奇怪?」浦原問。
  「嗯。」一護從喉嚨中發出一聲回答。
  「真的?」浦原再問,一隻手指滑過一護下巴。
  其實不會。「嗯。」
  「哪裡?」
  浦原將大拇指貼在一護下唇,微微摩擦。他等著看一護拒絕自己。
  「…全部。」
  「全部?」
  一護點點頭,浦原的手隨著指尖攀上一護的臉頰。
  「黑崎先生。」
  「…什麼?」
  一護沒有拒絕浦原的吻,或是來不及拒絕。

  他們兩個的關係是從一護在浦原家休養那個時候開始變得很詭異。
 
 一護好一段時間是讓浦原親手照顧的,他們兩個都說不上來為什麼,過多的接觸和談話,讓他們較以往更熟識彼此。相較起一護,浦原似乎更適應這種關係。而在
某個晚上,一護手足無措地和浦原接吻了,因為浦原在鬧著他玩,他沒想到自己會那樣作,但浦原卻笑著拍拍他的頭,再奉還一護兩個吻。

  ──好像一切都只是出於開玩笑。
 
 一護和浦原不是朋友。如果你問一護這個問題,他也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大部分的時刻他們都像兄弟或叔侄那樣聊天打屁,討論那些很乾淨的話題。有時浦原
會像老師一樣對他說大道理,更常常是兩人打鬧成一團…但只有偶爾,像今晚,浦原會這樣用肢體逗弄一護,而一護不知道該拿那些舉動怎麼辦。

  「喂…浦原…」一護推推他,浦原在咬自己的耳朵。而且一護注意到,浦原還衣衫完整,他自己呢?根本只有他洗完澡時穿出來的短褲而已啊…
  「哼嗯?」浦原親暱地磨蹭他的臉頰。
  「這裏是我家耶。」一護不自主地小聲說話。
  「所以?」
  「…別這樣用我啦。」
  浦原哧地一聲笑出來,就在一護耳邊,那讓一護顫抖了一下。
  「別怎樣用你?我還沒用呢…」浦原在他耳邊低喃,一護搥了浦原一下。
  「誰說你可以用了?手拿開!」一護小聲說。
  「不然,我讓你用?」
  一護自己動手,拉開浦原像水蛭一樣黏在自己頸邊的手。
  「去去,閃遠一點,我要穿衣服。」
  「咦?」浦原拉長了尾音,一副很失望的樣子。
  「我很冷啊,白癡!還有,小聲一點!」一護比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站起來去衣櫃抓了件長袖上衣套上。
  他轉頭看還在那邊裝可憐的浦原。
  「…喂。」
  浦原轉頭不理他,不過一護知道浦原是在假裝,就很直接走到浦原面前,雙手巴住浦原的頭硬把他的臉轉過來。
  「謝謝你的花。」雖然是玫瑰。
  浦原起初還笑得很沉穩,可是和一護相視幾秒後,他突然如驚弓之鳥一般跳起來,並緊抓著一護的手腕。
  「黑崎先生!」
  一護被他嚇到了。「幹、幹嘛…」
  「你的制服還沒丟吧?」

  啥?
  一護愣了一下,然後轉而皺眉疑惑地看著浦原。
  「是還沒啦…你要做什麼?」總覺得很難把浦原和制服聯想在一起。
  「給我你制服上的第二顆鈕釦。」
  一護說不出話來了,他眨了幾下眼,然後伸手拍了一下浦原的頭。
  「哎唷…」
  「…你到底在想什麼啊?你是少女漫畫看多了是不是?要我的第二顆鈕釦幹嘛?」而且,一護一直搞不懂的是,為什麼一定是制服上的才行,其他衣服就不行嗎?他是不確定有沒有女孩子想和他要這種東西,因為畢業典禮一領完自己的畢業證書,他就先翻牆閃人了。
  「作個紀念嘛…」浦原揉揉自己剛才被巴的部位,可憐兮兮的說。
  一護癟癟嘴,然後挪動了腳步,拉開衣櫃,在裡頭摸來摸去個半天,才慢吞吞地又回到浦原面前。
  「你真的有夠無聊耶…拿去。」他把一顆圓圓扁扁的,看得出來是扣子的東西塞到浦原手裡,眉頭皺得很深,顯然真的不理解浦原到底要這個東西做什麼用。
  浦原收下鈕扣,笑著又在一護臉上親了一下。
  「好了啦…你回去了吧。」一護有點不好意思,不過是顆鈕釦而已。
  「這麼急著趕我走?」
  「讓你回去補眠,行不行?快回去!」
  「黑崎先生真兇…」浦原嘴上在抱怨,但一隻腿已經跨在窗外了。
  「再見。」一護乾脆地向他道別,但看浦原朝自己招招手,他只好又走過去。「又幹嘛?」
  「黑崎先生,下次來我家,先打個電話。」
  「啥?」
  「不然我又睡死了。」
  一護哼笑了一聲。「好啦。快走了。」
  浦原揉揉一護的頭髮,輕聲落到地面,在下頭和一護揮手。

  一護站在窗前目送浦原離去,然後他做了一點伸展操,上床睡覺。
  明天老爸說慶祝他畢業,要去外頭吃大餐。或許後天才能去浦原家吧。
  那是一護進入夢鄉前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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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不凋花寫到斷氣時生出來的篇章,基本上毫無內容可言,僅是練筆,主要想寫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感覺(如果你看了覺得這兩個人根本就是情人的話,那我失敗了)這篇算是暑期作業中的第一篇,應該不會有相關的篇幅再跑出來,因為...我個人寫得蠻失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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