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terpretation

　　房裡的燈讓床上的人給掐熄了，黑崎一護一膝跪上了床，掀起棉被，為即將得來的睡眠輕聲呼氣，他匆忙躺進床裡，拉上前些天剛曬過的薄被，最後望了望漆黑的天花板，什麼都沒有，然後閉上眼，阻絕了一切侵入腦中的景象。房裡那份幽靜十分溫柔，讓他沒多久就感到昏昏欲睡，在最後一縷思考斷線以前，他掙扎著微微睜眼，看向房間裡的窗，仍是一點變化都沒有，他放棄了，乾脆地將身體交付於黑暗之中。

　　過了沒多久，黑崎一護可能在等待的人在他房間的窗口出現，他躡手躡腳地溜進黑崎的房內，渾身冰冷，他搓搓手，關上窗戶，輕輕地拉過一張椅子，在床前看著黑崎，其餘的什麼也不作，就只是看。約莫十分鐘後，他起身，輕撥開黑崎臉上的頭髮，他俯身，在黑崎臉頰上親吻一下。他又站著看了一會兒，將椅子移回原位，開窗離去。

　　兩年後，黑崎自問根本記不得這些事了。
　　他用一條毛巾擦著頭髮，緩步自浴室中走出來，身上一絲不掛──這是他家，他怎麼穿怎麼不穿都隨他。他自擦得半濕的毛巾下抬頭，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邊的浦原，浦原開了窗，附近公園裡孩子的嘻鬧聲都傳了進來，黑崎就看浦原在那兒抽菸，身上也只隨便披了件自己的夾克，翹著腳，表情平靜。
　　「這是什麼？事後菸？」黑崎上前去，皮癢地問。
　　浦原瞧了他一眼。「黑崎先生怎麼不圍條浴巾？小心感冒。」說罷浦原把菸叼嘴裡，用手去彈了一下那在自己面前獻寶的傢伙，黑崎笑著閃躲。
　　「浴巾剛才拿去墊你腰下了不是？」
　　浦原看了下凌亂不已的床鋪，眨下眼，有這回事？
　　「我不記得了。」
　　黑崎把毛巾丟一旁去，拿開浦原的菸，很大方地跨著腿坐在浦原大腿上，手環著浦原的頸子，黑崎很近地看著浦原，浦原頭髮亂糟糟的，剛才給床鋪弄的，剛沖過澡、還佈著濕氣的皮膚就那麼貼著浦原的身子，浦原挑了一邊的眉，這可不是什麼舒服的姿勢，特別是坐在你身上的人還半濕不乾的。
　　「浦原先生。」黑崎喚了一聲。
　　浦原舒了一口氣，嗯地回應了一聲，不知道黑崎要撒什麼嬌，他好整以暇地等著聽他說，手放上了黑崎的腰，手指不安分的在那捏啊捏的。
　　「浦原先生…你喜歡我嗎？」
　　浦原覺得自己耳根都軟了，他壓下那股拚死了升到胸膛高度的漂浮感，拍了拍黑崎的臉頰，在他耳邊說：「喜歡啊，喜歡得要命，我最喜歡的就是黑崎先生了。」
　　然後他們在這種甜膩的氛圍下接吻了，正確地說是黑崎先貼近了一些，浦原也貼近了一些，黑崎在那躊躇些什麼，才讓浦原捷足先登。
　　兩人在那吻了一陣子，黑崎從浦原身上起來，開始找衣服穿。
　　「我把我們的事告訴我兩個妹妹了。」黑崎背對著浦原，正套上上衣，他語氣平穩，好像在談天氣一樣。
　　「嗯，我知道呀。」浦原也站起身，他將夾克掛回一邊的椅子上，伸個懶腰，走向浴室，該他去洗澡了。
　　「你知道？」黑崎瞄向他，臉上有點心虛。「怎麼個知道法？」
　　「你妹昨天跑來我家找我…」
　　黑崎臉色一僵。「沒對你做什麼吧？」
　　浦原將人拉過來又是一親。
　　「還是你對她們做什麼了？」
　　浦原露齒一笑。
　　「哪有可能？我看她們在店門口探頭探腦，就把她們請進店裡…」
　　「然後？」
　　「緊張什麼？」浦原捏捏黑崎的臉頰。「我跟她們說『請把妳們大哥交給我』。」浦原聳肩。「差不多就這樣。」
　　「就這樣？」
　　「就這樣。」
　　「你平常不是很多話…那她們說什麼？」
　　「嗯…」浦原一臉嫌麻煩的樣子。「『請你多多關照我們大哥』之類的？」
　　「你騙人…」黑崎一邊說一邊拉上褲子拉鍊。
　　浦原摸摸黑崎的頭。「哎唷…反正你跟她們解釋過了吧？」黑崎抿抿嘴，用沉默回應。「我只是表明，我會好好對待你而已。」
　　「嗯。」
　　浦原嘆口氣，親了他一口，就要走進浴室裡洗澡，黑崎又從後頭扯他手腕。
　　「怎麼？還不放心？」
　　「不是…」黑崎頓了頓後說：「我想把這件事和我爸說。」
　　浦原眨眨眼，舔了舔唇。
　　「等我洗完澡、穿好衣服，我們再討論這件事，好嗎？黑崎先生。」
　　黑崎點頭，浦原踏進浴室，小心地闔上門，一聲不響，直到他讓水柱沖下，直撲自己的身軀，那不是什麼愉快的感覺。

　　黑崎自個兒坐在床上掰指頭，他剛把兩人滾過的床給整理了一番，現在它就像平常睡覺該有的那德性…黑崎啪地一掌拍向自己腦門，試圖想將混亂的思緒打回原位，但他自己也清楚，任憑他把自己腦袋都打腫了也是沒用的。
　　「你會生氣嗎？」
　　浦原一出浴室黑崎就迫切地問，雖然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但他總是覺得自己擅自作決定是很不尊重浦原的事。
　　浦原把一條毛巾搭在自己肩上，先穿上褲子，那是一件牛仔褲，他到黑崎這的時候是不會穿得多正式，但也不會讓人側目就是。他坐到黑崎旁邊，一邊擦著頭髮。
　　「黑崎先生，你明知我會說什麼。」
　　黑崎撇撇嘴，低頭玩自己的手指。
　　「所以我問你的感覺，誰叫你配合我了？」浦原這傢伙就是這樣，平常什麼都不說都隨便，到了某些時刻，就非得要點明一些事不可，那些事偏偏又該死的直咬著事實不放，讓人要氣或惱都不行。黑崎當然希望浦原的答案是否定的，可要浦原不說真話他又會很困擾。
　　「黑崎先生，你幾歲了？」浦原拿下毛巾，用手指將掉在額前的頭髮扒上去。
　　「…二十五。你不是知道？」
　　「我和你交往了幾年？」
　　「三年。」
　　浦原笑了笑。
　　「這就對了，你都是大人了，又和我交往了三年，我能體會你不想偷偷摸摸的心情…所以我為什麼要生氣？我不像你，我沒有什麼好顧慮的，怎麼說都是黑崎先生吃虧。」說罷浦原又去捏黑崎的臉，讓黑崎抓住了他的手。
　　「說什麼吃虧…」黑崎望向一旁。「才沒有這種事。」
　　浦原心裡嘆了一聲，這小子有夠可愛。想著這回事，他就很自動地順著黑崎拉住他的手將人整個往懷裡帶，腦子空了整整一分鐘，他才一邊玩著黑崎的耳朵一邊說：「所以你想什麼時候去說，叫上我就好了。」
　　「呃…」黑崎推開浦原，表情困窘。「我就是想找你商量這件事…我們就這樣走進去，然後和我爸說：『嘿！老爸，我們在交往唷！』不可能吧？」
　　浦原饒富趣味地看著黑崎。「不然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個神經老爸…」黑崎扶著額頭，一臉煩惱。「我怕直接講，他會鬧得不可開交。」說完他有點哀怨地看著浦原，浦原點頭。
　　「…你會讓他鬧嗎？」浦原沉默了好一陣後，笑著拉開黑崎搭在頭上的手，讓他別在那兒自我消沉。
　　黑崎看著浦原，聳了聳肩，他確實不會。「我理虧。」
　　「你怎麼理虧了？」
　　「嗯…你又不是不知道做父母的心態…」黑崎偷覷浦原一眼，「好吧，你真的不知道。」
　　「我怎麼不知道，我就希望你考上好學校找到好工作之類的。」
　　「…你把我當兒子看？戀童癖。」
　　浦原捏黑崎的臉頰，黑崎忙掙扎著喊對不起我錯了，浦原才放開了他，黑崎一臉無辜地看著浦原，有些埋怨和怨懟，浦原撫著自己捏出來的那紅痕，來來回回，拇指有意無意擦過黑崎唇角，黑崎沒那和他調情的心情，張口就咬下去，浦原就讓他咬，還一邊咯咯笑。黑崎真火了起來，咬得更大力，浦原把自己手抽回來，開始安撫那狂怒的小動物。

　　「現在是大白天吧？」黑崎問。
　　「嗯，」浦原點了根菸，「星期天嘛。」
　　黑崎在床上滾了半圈，頭壓著浦原的手臂，管他沉不沉酸不酸，黑崎偏要壓，但還是噘著嘴在一旁默默譴責自己精蟲上腦起來就什麼都不顧的壞習慣。他們之間瀰漫著沉默，黑崎又滾了一百八十度，臉抬起來就正對著浦原，他其實也沒有生氣，只是覺得老拿不定主意的自己很糟糕，但這事也不是光就他說了算吧？黑崎盯著又在抽事後菸的浦原的側臉，在棉被下的手爬上他腹部，來回撫摸，浦原用餘光看了黑崎一眼，閉目養神，黑崎跟著閉上眼，將這件事先拋諸腦後，好不平靜。

　　然後他們去了附近的一家餃子館吃午餐，兩人挑了個靠窗的位置，點了東西，坐在那喝了杯水，黑崎面無表情，明顯神遊去了，浦原清了清喉嚨，黑崎仍舊沒反應。
　　「你應該知道我那時說的是期望一類的。」
　　黑崎眨眨眼，抖了抖肩，好像剛醒過來一樣。
　　「你說什麼？喔…」黑崎挑眉，在腦子裡整理了一下浦原說的話，接著用袖子遮住嘴，吃吃笑起來。「你真的在意那句話喔？」
　　浦原抱著胸看他在那笑，一臉寵溺。
　　「我只是想澄清我不是戀童癖而已。」
　　「哼嗯，你不是？」
　　「這是在玩嗎？回家以後好好教訓你。」
　　黑崎把側臉埋進掌心。
　　「我好怕喔──」
　　浦原哼聲低笑。「我真的希望你能過上一個好人生。」
　　「你所謂的好人生是怎樣？」
　　「讓你感到快樂的。」
　　餃子讓侍者送了上來，浦原向那人道謝，拾起一雙筷子，瞄準了一個目標，將白滑的餃子浸入沾醬之中，染上一層淡淡的咖啡色。
　　「那現在就是了。」黑崎手腳迅速地吞進一顆餃子，口齒不清地說，他眼睛直盯著那盤餃子，尋找下一個看起來順眼的餃子。
　　浦原瞄了他一眼。
　　「你別再對我說甜言蜜語了，黑崎先生，我都被你迷得暈頭轉向了。」
　　黑崎嗤笑，筷子用力戳進餃子皮中。
　　「我說是因為你了嗎？水餃真好吃。」
　　「這是鞭子？」
　　「你說呢？自戀狂。」
　　「既然我是自戀狂，我就這樣認為了。」
　　黑崎埋頭吃他的水餃。
　　「怎麼不回答？」浦原吃得膩了，停下來喝口水。
　　「五案母某論？」
　　浦原笑了一下，因為他覺得這樣子有點可愛。「什麼？」
　　黑崎吞下口中的食物。「我幹嘛否認？」
　　「喔，黑崎先生…」
　　黑崎拿筷子揮了揮，讓他閉嘴，省點心思耍花癡。
　　「等會去街上走走？」
　　浦原點了點頭。

　　黑崎將雙手插在褲子口袋中，四處張望，和星期日下午的人群擦身而過，他們在大街上行走，盡可能地用看起來還算正常的、最緩慢的步伐，浦原不時偏過頭和黑崎說幾句話，午後的陽光幾次將他們逼進了路邊的商店中，他們在錄影帶店租了一些電影，又因為浦原吵著想吃布丁，他們跑了幾家糕點店，最後又去超市買了晚餐的材料。

　　他們手上各拎著幾袋東西，黑崎讓浦原從他口袋裡掏出鑰匙，開門，房裡昏黑一片，浦原先進了門，黑崎出去了一下午，就算只是買個東西他也覺得有點疲憊了，他慢慢走進屋裡，回頭關上門，轉個身就讓浦原壓在牆上，手上幾個袋子嘩啦落地，背上一痛，他瞪了浦原一眼。
　　「哼哼，叫老公就幫你煮飯。」
　　黑崎送了他肩膀一掌。「…去死啦。」
　　浦原又哼哼笑了幾聲。「不然親一個？」
　　三秒後浦原哼著歌，提著袋子進廚房去了，黑崎靠在牆上，雙手垂在身側，下巴朝天，嘆了一口氣才直起身，開了房裡的燈。「我去沖個澡，好了叫我。」他向廚房裡喊，浦原應了聲，黑崎把自己脫了個精光，整了幾件衣服，踏進浴室。

　　折騰一晚上後，黑崎抱著一枕頭，坐在床上，屈著膝蓋，薄被掩著他的肚皮，還有他身旁累得夠嗆的浦原，不是他們縱慾，是他們周末才見面；浦原側著他這邊，一只手彎向他那兒，兩人的手握著，浦原能感覺到黑崎的脈搏，伴著一旁電風扇永不休止的寂靜運轉聲，浦原昏昏欲睡，他扯扯兩人握著的那只手，黑崎打了個呵欠，順著滑下身子，將枕頭墊回頭下，躺下，他也側身面著浦原，抿了抿嘴，他抬手摸了摸浦原的面頰，浦原睜開眼睛看他，喉中輕哼一聲。
　　「如果我們說了，老爸會說什麼？」
　　浦原眨眨眼。
　　「你真的很擔心。」
　　黑崎噘嘴點頭。
　　「嗯…」浦原抹了抹臉。「我猜…他可能會先問我們是不是在開玩笑，然後他大概會沉默一陣子，再問我們打算怎樣之類的。」
　　「那我們打算怎樣？」
　　「嗯…我們要結婚嗎？」浦原點了點他鼻頭。
　　「什麼？」黑崎瞪眼，聲音高了五度，怎麼說到這個了？
　　「好，我們確實沒有這個打算。」浦原聳聳肩。「超爛的求婚，我知道。」
　　「喂…」別自說自話啊。
　　「好、好、好。」
　　之後他們互看了好一陣子，不說話，連眼睛都不眨，黑崎一隻手拍上自己半邊臉。話題一下像長腳了一樣死命奔向一個很詭異的地方，黑崎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嘆了一口氣，隨著他手一撐，翻身坐起。
　　「好，你還不說話？尷尬。」
　　「好，那我們回到之前的話題。」浦原跟著坐起身。「我們打算要怎樣？沒有要結婚，對。」
　　「拜託，」黑崎朝旁邊一望，再回過頭，「這是不可能的事！不、不對，喂，看著我，」黑崎拍拍浦原的臉頰。「我不是說……是法律的問題，好嗎？嘖，我幹嘛解釋這麼多？」黑崎打了一下自己的頭。「你不是現代人，你哪會知道…而且你有戶籍嗎？」
　　「有。假的，以前拜託朋友用的。」
　　黑崎愣了一下，他都忘了眼前這傢伙是個會在地下亂挖秘密基地的罪犯，竟然連張身分證都能弄到…他乾盯著浦原幾秒鐘，雙手在胸前作了個妥協的手勢，是他低估浦原了。
　　「好，不管這個了。我們可以…」黑崎對即將說出來的話感到有點困窘，「我們可能可以同居之類的，但遷戶籍我想是不可行的…」
　　這時浦原一根指頭，大拇指，摸上了黑崎的下巴，讓黑崎停止說話，他轉著眼珠看浦原那在自己下巴上左右游移的指頭。
　　「所以我們要同居？你要和你爸這樣說？」
　　黑崎抬起一隻手。
　　「我們…有討論過這個問題嗎？沒有吧？好了，別擺出那種表情。」
　　「我可以問為什麼嗎？」
　　黑崎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當然沒想過這種事，和浦原同居什麼的，或許過去是有在浦原那裏待上個十天半個月的，但是──他猛拍自己的額頭，他覺得自己像個憂慮太多的家庭主婦還是什麼的──浦原那裏有一堆電燈泡！這樣太奇怪了！以前自己可能不在乎，但講到同居又是另一回事了。
　　「至少要等到我找到工作，而且…」
　　浦原用食指壓住他的唇。
　　「沒關係，我懂，我們只是在交往。」
　　黑崎撥開他的手。
　　「什麼？」黑崎皺眉問，「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們在交往，無庸置疑；但我們可能會分手，在未來。」
　　黑崎吸了口氣，直接移開目光。
　　浦原拉過他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然後覆於其上，緩緩摩娑。
　　「黑崎先生，我愛你。」
　　黑崎抬眼，不知道他究竟想說什麼。
　　「我無法預測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更不知道你想，或者會和我走到哪一步。如果哪天你看上了哪個年輕、漂亮的女孩而離開我，我不會感到意外。別那樣看我，這只是假設，黑崎先生，」浦原將黑崎拉進懷裡，胸貼著他的背。浦原低聲、沙啞地說：「就算我們會分開，在這段時間內，我只希望你知道…我希望你快樂，你和我在一起快樂嗎？」
　　黑崎點頭，他白天時就說過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束縛你，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有那種權力，但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黑崎先生…」
　　「我不管這個。」
　　浦原沉默了一會兒。
　　「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待在我身邊，如果你能接受我。」
　　黑崎抿唇。「我對你的感覺絕對不只是這樣而已。」黑崎在他懷裡扭頭看他，浦原雙眼垂得很低，唇角微微抽動，好似要微笑又笑不太出來；他輕輕吻了黑崎。
　　黑崎主動貼上浦原的唇，他能感覺到浦原的呼吸撲在自己頰面，握緊了浦原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他微微眨眼，然後浦原慢慢地抽開了距離，他們視線膠著，黑崎不知道還要說什麼或做什麼，卻移不開自己的目光。
　　「可是…」浦原喃喃開口，「如果我們必須分開…」
　　黑崎一翻白眼，拜託，他伸出手叫停。
　　「我不想聽那些啦，浦原先生你什麼時候這麼變得逆來順受了？」
　　浦原失笑。「不然你比較想看我對你死纏爛打，整天站在你樓下，癡癡的望著你的窗口？還是黑崎先生喜歡來硬的…」
　　「聽第一句，我本來是想說那還好一點…算了。」
　　黑崎滾出他懷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可沒興趣拿人肉當床墊，他挪了下枕頭的位置，正要躺好，又想到什麼似的張開嘴，抬起一根食指對著浦原。
　　「要同居還是要等我找到工作再說。」
　　浦原一怔，似乎被這個承諾嚇著了。
　　「那我們有沒有要去找一心？」
　　黑崎把棉被拉到自己下巴的位置，皺眉。
　　「有啊…我妹都能帶男朋友回家，我為什麼不行？」
　　「嗯哼。」
　　「好了，我們可以睡覺了嗎？」
　　「好。」
　　「晚安，浦原先生。」
　　「晚安，黑崎先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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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 15 ’10
這是慶生文
雖然一點都不歡樂
但這真的是慶生文